“林哥儿和俞公子听说随着先生到金陵游学,可巧叫咱们遇到了,辉儿又是个年轻心热性子,虽比林哥儿和俞公子年纪大,却不如他们见多识广,他们外面酒楼里吃饭,再热闹些,又要送林哥儿和俞公子回去,难免回来晚些。”
程辉乃是程胜之次子,今年十八岁,本性伶俐,旧岁才中了秀才。程胜长子名唤程耀今年二十三岁,比程辉聪明清秀,可惜体弱多病,见不得风,至今尚未娶亲。因此便由程辉去陪俞恒和林智等人,后者二人随着先生来,亦非他二人,二三十个人早都拟定林家旧宅居住,林智和俞恒过来拜见一回,昨日已他们家用过宴了,至今日午间则是程辉外面设宴请他们品尝淮扬菜,早说了,等他们用毕送他二人回去方能归家。
程胜道:“好歹叫人留心着,莫要太晚了。”
程太太答应一声,程胜方换了见客衣裳,往前厅走去。
来只有薛老爷一人,拄着拐杖,不到四十岁年纪,两鬓却略有斑白,瞧着比四十多岁程胜显得苍老憔悴些。
程胜暗暗打量完,又见他备了厚礼,不悦地道:“送这些礼做什么?”
薛老爷陪笑道:“小儿淘气,得罪了府上公子,还请大人宽恕。”
程胜听了,眉头紧皱,忍不住道:“这是几时事情?怎么本官倒未听说?再说,犬子今日醉仙楼宴客,如何和令公子起了争执?”说到这里,蓦地站起身,满脸严峻之色,自己儿子也还罢了,可是今儿宴上可有林睿和俞恒两个呢!
程胜常得林如海照应,心里对林如海十分感激,多年来不曾断了书信往来,那俞恒又是太子妃胞弟,若是被冲撞着,自己如何向俞家、林家交代?
因此,程胜即刻命人道:“速速去打探,二爷惹了什么事情,另外几位公子可平安。”
下人答应一声,飞地跑去醉仙楼,不想竟半途遇到了程辉,忙与程辉说明缘故,跟程辉身后回了家,程辉听说薛家来人,略一沉吟,便知道他们打是什么主意,不由得一声冷笑,直接到前厅给程胜请安。
见程胜面色沉静如水,程辉倒无忐忑之色,只看了薛老爷一眼。
彼时程胜已从薛老爷口中知晓了来龙去脉,薛老爷原本赔礼之后便欲告辞,不想程胜非要等儿子回来问清楚,因此静坐吃茶,看到程辉,只听程胜喝道:“孽障,还不跪下!”
程辉二话不说,跪倒程胜跟前,口内却道:“父亲有什么话教导儿子,只管说,儿子洗耳恭听。只是儿子才送了客人回去,竟不知惹了什么事,令父亲如此生气?”
程胜道:“我命你好生待客,哪里想到你们竟和人打架,你可有话说?”程胜素知自己儿子脾性,又有林睿俞恒侧,想来不会自己惹事,反倒是薛蟠名声不佳,是傲慢无礼人,他虽然言辞严厉,心里却不认为是儿子之过。
程辉笑嘻嘻地道:“这么便传到父亲耳朵里了?父亲放心罢,他们要打儿子和林、俞两位兄弟,偏生不如我们人多,因此林兄弟和俞兄弟都不曾受伤。”
程辉笑嘻嘻地道:“这么便传到父亲耳朵里了?父亲放心罢,他们要打儿子和林、俞两位兄弟,偏生不如我们人多,因此林兄弟和俞兄弟都不曾受伤。”
薛老爷听了,连忙站起身,道:“都是小儿无状,怨不得公子。”
程胜却道:“薛老爷请坐,等我问完罢,若是犬子之过,必叫他上门给令公子赔不是。辉儿,我问你,林公子和俞公子可曾吓到了?明儿我带你亲自去赔礼,他们好好儿地去吃淮扬菜,竟遇到这样祸事,我如何向这两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