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和俞科虽和俞恒不和,但是早些年对帝颇为力,帝登基后,感念他们当初相帮,倒也善待他们,各自提拔上来了。他们见自己家出了一位皇后,皇后所生皇子已封了太子,不由得动了心思,一旦太子将来登基,自家又是绵延百年。
没有人比俞老太太明白自己两个儿子心思,当即就要断了他们念想儿。
听了俞老太太话,俞秋和俞科不服,道:“儿子们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做了皇后难道就是头了?做太后那才是福气,才能放心。太子名正言顺,咱们拥护太子继承皇位,也是惠及子孙一件事。”
俞恒气极而笑,目光冰冷异常。
他经由林如海教导这么些年,早就明白夺嫡之争何等惨烈,也和皇后娘娘彼此商议,效仿帝,远离朝臣,偏生自己这两位叔叔自己生事。
俞老太太当头啐了一口,道:“你们别我跟前说这些冠冕堂皇话!圣上登基不过几个月,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册封大典都没举行呢,你们就打起这样主意,趁早给我收了这份心思,免得惹祸上身还不自知!亏得你们两个都是做几十年官儿人,孙子都上学了,还不如恒儿一个小孩子想得周全。你们个个虽不是位极人臣,也得圣上重用,这般贪心不足还想干什么?可惜太子殿下也二十岁人了,用不着你们操心!”
俞秋和俞科登时紫涨了脸,他们都是五六十岁人了,俞恒跟前被俞老太太训斥如此,难免觉得大失颜面。
俞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疲惫地道:“我经历了这么些事,什么看不破?圣上就是凭着孝心和无欲无求才有今日,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俞秋和俞科听了,低头不语。
俞恒上前扶着俞老太太,亲手递了茶碗给她,道:“祖母别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心里有数,不是任人左右,太子殿下没有这些心思,二叔和三叔这些打算只能付诸流水了。”
俞老太太叹道:“虽然你们三家早就分了家,但是都是俞家子孙,这么多年了,我不指望你们两个做叔叔如何帮衬恒儿,但是我不希望你们连累皇后娘娘和恒儿前程!难听话我就撂这里了,你们谁敢再打太子殿下主意,先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踏过去!”
一句话惊得俞秋和俞科连忙跪倒地,连声道:“儿子不敢。”
俞老太太冷笑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敢?我哪里敢做你们主呢!”
忤逆不孝是极大罪名儿,有了这个名声,官儿也别想做了,俞秋和俞科两个极厌俞恒命格,但是对于俞老太太却是十分孝顺,虽然他们做事不如俞和那般沉稳,但是这么些年来,他们有几次没听俞老太太话?年年礼物都是一车一车地送。听了俞老太太话,俞秋道:“母亲放心,儿子听母亲话就是。”
俞科见二兄都这么说了,也只能偃旗息鼓,开口附和。
俞老太太望着两个儿子花白须发,口气也软和下来了些,道:“你们听话就好,我是你们亲娘,总不会害了你们!你们儿孙满堂,日后教导子孙上进要紧,这些心思就别再提起了。还有,我听说,你们谁家要把内侄女、外甥女许给恒儿?趁早给我收了!”
近来愿意和他们家结亲,俞老太太细细查访,气了个倒仰。
俞恒因为皇后缘故京城里炙手可热,可是他命格还是被许多人记心里,他们一面忌讳天煞孤星说法,一面却又趋炎附势,那些女孩子嫡出不受宠有,庶出也有,俞老太太一个都没有看中,俞恒人品才干双全,可不是任由别人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