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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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所有的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苦闷,就在柳燕独自在加工厂与店里穿梭的时候,鱼头却却在家与歌厅之间穿梭,他再次找到于小丽,找到了,却不说话,于小丽带他去迪厅,他就去迪厅,于小丽饿了,他便和她一起吃饭,要不,就带着于小丽四处兜风,他花钱痛快但却十分沉闷,一天,于小丽问他:"你怎么不爱说话?"
"烦呗。"鱼头说。
"有什么烦的?"
"有什么事儿不让人烦的,你倒是告诉我?"这回他倒是说话了,却让于小丽觉得还不如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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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于小丽总算来到鱼头家,一进门,就主动要求先洗个澡。
鱼头边喝酒边看电视边等她,一会儿,于小丽从洗手间裹着浴巾出来,一边用一块毛巾擦着头发。
鱼头看了她一眼:"这两块毛巾送你了。"
"你放心,我没病。"
鱼头点上一支烟,接着看电视。
于小丽四下望望:"你们家真大。"
"除了这句话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小时800,一晚上2000。"
鱼头从钱包里数出2千块钱,递给于小丽。
于小丽数了一遍放进自己包里:"你卧室在哪儿?"
"先坐会儿。"鱼头说。
于小丽捱着鱼头坐了一会儿,见鱼头一言不发地看电视。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高兴?"
"我不是不高兴,是烦。"
"我有办法――看!"于小丽跳起来,背向镜头冲鱼头打开浴巾,鱼头却连头也没转,接着看电视。
于小丽诧异地合上浴巾,走到鱼头身边坐下:"是不是有人坑你了?"
"坑我?谁?"
"我哪儿知道啊,我问你呢?"
"没人坑我。"鱼头说。
"你有老婆吗?"
"要老婆干嘛使啊?"
"给你生小孩。"
"小孩儿,多烦呀――你喝点什么?"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那我改喝毒药算了。"
"你再给我2000我就跟你一起喝。"于小丽笑道。
"算了吧――你!"
鱼头要站起来,于小丽却自己站了起来:"我自己来。"
她来到酒柜边上:"哪瓶是毒药呀?"
鱼头没理她。
"算了,就喝你这瓶儿吧。"于小丽又走了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是不是你女朋友不理你了?
鱼头关了电视:"真没劲,什么乱七八糟的节目呀――除了广告就没什么可看的――哎,你说什么?"
"是不是你女朋友不理你了?"
"你说对了一半儿。"
"怎么了?"
"是有几个女朋友不理我了,可还有几个踪着我呢!"
于小丽想说什么,没说,她靠回沙发里。
"我问你啊,"鱼头拖长声调,"你说,这人和人的差别到底在哪儿?"
"这还不容易――有钱没钱呗――你有钱,我没钱,你一叫我,我就来了,你给我钱,叫我干什么都行。"
"你怎么这么低级呀,一点层次也没有!"
"你有层次,那你告诉我。"
"我告诉你――我,我这不也没想出来嘛!"
"想那干嘛――人这一辈子,吃好喝好玩儿好乐好就行,管它什么差别呢!"
"真够俗的,你就不能来点别的?什么吃好玩好,都他妈是我玩剩下的,你跟我说这顶屁用!"
于小丽站起来:"干哈干哈呀,我告儿你,我来是陪你玩的,不是听你教训的,要听教训有公安呢,也轮不到你呀,我告你――"
于小丽这一急,鱼头却笑了,他起来倒酒,顺手一指于小丽:"东北人――哈尔滨的,没错儿!"
于小丽哭笑不得地坐回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