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楼下楼，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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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对卖雪糕的女孩一直心存疑虑。她停下正zuo作业的笔问我，那个雪糕店的女孩会不会就是已吊死的女孩？

我说怎么可能。

那么，为什么她们chang相相似。偶然的巧合。到现在为止我只能这样解释。

小妮张大嘴呕了一下。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胃里难受，想吐，也许是昨天在雪糕店买的nai昔的缘故。

小妮又呕了一下。她站起来跑向卫生间。她真的呕吐了。

我说不会是nai昔的原因吧，我也吃了的，怎么没事？

小妮用清水漱了口，扶着卫生间的洗手台chuan气。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你最近常有呕吐的感觉吗？

小妮点tou。

我有了jin张的感觉，接着问她这个月的例假正常吗？小妮说该十多天前来的，可到现在也没来。

出事了，我想起了放暑假之前一个月的那个雨夜，小妮和那个叫磊磊的男生…我将小妮扶回书房，郑重地对她说，可能是怀yun了，赶快到医院检查一下。

小妮瞪大眼睛说，不会吧，我不去医院，我害怕。

从高中到大学，我目睹过好几个女生发生这zhong事，我想我一定得镇静，以便帮助毫无思想准备的小妮。我没勉强她去医院检查，而是去药店买了早yun测试纸，第二天早晨，我协助她用晨niao作了测试。

结果是yangxing。

小妮哭了，她惊慌失措，既怕她妈知dao，又怕去医院zuo人工liu产的痛。接着她又叫dao，去医院，哪来的钱呢？

我抱住她的肩膀说，别怕，我们一起对你妈保密就是。手术时听说要打麻药的，不痛。

但是，关于去医院的钱，我也一时没有了主意。调查公司给我的2000元薪金，已被小妮不明不白地借走，此钱现在肯定不在她的手上，这zhong时候我也不便追问她。而小妮自己zuo模特儿挣过一次钱，但她立即用它全买了衣服，还送给我一件。现在想来，买那样贵的衣服真是不应该。

如果考虑借钱，该问谁借，我心里茫然。如果要调查公司的刘总提前给我以后的薪金，可能吗？我想到在娱乐城唱歌时他对我的举动，现在我去求他，他会不会提出额外要求？

但是，这钱必须找到，我对小妮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确诊后预约手术时间。关于钱，你就放心好了，包在珺姐shen上。

小妮泪花闪闪，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中午过后，趁小妮午睡，我出了门，不过并未下楼上街，而是上楼去了画家屋里。

画家屋里开着空调，非常凉爽，他趿着拖鞋，穿着沙滩ku和白色大T恤，加上那一大把络腮胡，有点像正在海边度假的艺术家。

我说，我来给你zuo一次模特儿行吗？

画家有点惊诧地看着我问，什么时候？

我说，现在。

画家摇摇tou说，不行。

这出乎我的意外，刚来给小妮zuo家教时，画家在楼下遇见我就夸赞过，说我zuo模特儿非常适合的。

现在为什么不行？

画家说他很久没有创作的感觉了，上次给小妮画了一幅，结果画砸了，他敲着自己的额tou说，单调枯燥，色彩和线条都成了僵死的东西，没有灵感，没有激情和想象，这画笔就挥不动了。

怎样才能有灵感？

画家说绘画虽然是有形的，但他需要chu2摸虚无的东西。

我问，青青是虚无的吗？

画家再次惊诧地看着我，表示不懂我说的意思。

我沉默。画家叹了口气说，青青是个好女孩，她母亲是中学教师，父亲是一个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青青从小受着良好的教育，可是，她父亲是个严重的抑郁症患者。他老是以为自己的琴拉得不够好，不能胜任首席小提琴的位置。到最后，他真的与这个位置告别了。父亲的抑郁基因遗传给了青青，她常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甚至出现了轻度的口吃，这使她在大二时便辍了学。她不愿父母再供养她，却又无法谋职。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美术学院zuo了模特儿。她的好shen材和一zhong特殊的气质xi引了绘画者，尤其是她那忧郁的眼神，移到画布上也同样让人震撼。我避开这个眼神，只是画了她的背bu，我认为她背bu那些绝妙的线条，更能表现她青春生命原初的状态。

画家说话时仰着tou，微闭着眼，好像在空中浏览他的那幅作品。他停了一下后接着说，作品完成之后，我让青青看，我认为这幅画包han着比美更多的东西，青青瞥一眼画中的背影说，总之都是要死的。

画家的讲述激起了我一zhong复杂的感受，我问，她死了吗？

画家说，不知dao，只是后来听说她失踪了。据说她chang久以来就有自杀的念tou。

我说，有没有另一zhong可能，某个为她痴迷得疯狂的画家，为了留住她的美，或者为了帮助她结束抑郁，从而遵照她的要求而杀死她。

画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用少有的有点憎恨的眼光盯着我说，你是搞jing1神分析学的医生吗？人本shen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