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舟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外公在说什么？

“难你是当年那个弟弟？”

原来，他说的就是这个吗？

白小舟捂住自己的嘴，后退了两步，胃里一阵翻腾，差儿吐来，原来，这双手真的不是她的，而是她从那个姓夏的少年上抢来的。

“现在你知了吧？你本来应该在五岁那年失去双手，从那之后，你就应该生活在自卑和无望之中，你没有机会大学，更没有机会拿起手术刀。这十几年的幸福时光，都是你偷来的…是你从我哥哥手中偷来的。”

而这些悲苦和绝望，本来应该属于她。

白小舟了气，后退几步贴在墙上，才勉没有摔倒。记得刘明轩——也就是外公卫天磊，曾在离开之时对她说过，如果他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请她原谅。

麒麟灯摇晃了一阵，卫天磊完了最后一个动作，长长地吐一气，仿佛浑的力气都被人走了，脸比少年好不了多少，白修谨忙过去扶他坐下：“师傅，您没事吧？”

“也没有什么，当年你从我哥哥那里抢去的东西，我要你悉数还回来而已。”夏兮笑眯眯的，好看的脸洋溢着一难以言说的兴奋。

有一瞬间白小舟以为外公老糊涂了，他怎么能随便这样的承诺？因为这原因在一起，不成为一对怨偶才怪呢。

缸里的女孩又伸了左手，两只手扶着缸边沿，竟站了起来。她赤，手腕上的红线也在开始渐渐消退，目光呆滞，仿佛陷了失神的状态中。

卫天磊摇了摇，似乎一下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更加邃：“小舟没事了，抱她来吧，别着了凉。”

那只手完全脱离了他的，然后熊的一声燃烧起来，火焰不是红，而是幽蓝，伴随着吱吱的声响，直到完全烧成灰。

是抢来的！

“没错。”夏兮依然是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卫先生的医术果然神化，治好了我从胎里带来的病症。”

一切的幻觉都开始消退，幽静的山林，林中的小屋，父亲白修谨、外公卫天磊，都如同烟雾一缕，消散无踪，前只有一个少年，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以及一屋的手术械。

脱落，就像虎的尾被切断时一般，没有血，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断裂的白骨和肌。少年脸上的表情也像是真的被人斩断了手，惨叫声更加凄厉，在这静谧幽暗的山林中显得更加恐怖。

等等，他说哥哥？

卫天磊还在舞蹈，将刚才的程序又重复了一次，少年的左手也开始断裂脱落，剧烈的疼痛过后，少年浑都是冷汗，仿佛刚从里捞起来一样，面如金纸，几乎虚脱。奇怪的是，他的双手并没有一滴血，断裂的肤反而开始疯长，将断裂包裹起来，刹那愈合了伤。

白小舟动了动，像满了铅，一动也不能动，她脸骤变：“你对我了什么？”

少年的目光还是茫然无措，木然地了。

“要说有关嘛，的确

白小舟脑中轰的一声炸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怒：“难那座神病院里的病毒与你有关？”

少年抬起，茫然地看着他，他继续说：“等小舟长大了，让她嫁给你，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吧。唉，你的手给了她，她也应该补偿你。”

一阵眩袭来，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她抬起，在一片朦胧之中，那盏麒麟灯的如豆灯火仿佛被无限地放大，她看到火焰中现了一张脸，一张略微稚，却很熟悉的脸。

少年撑着坐了起来，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双手发呆，圈泛红，眸中有晶莹的东西闪动，仿佛随时都会下泪来。那神看得白小舟鼻发酸，他不过才十几岁，就成了残废，他心里的悲苦和绝望，她无法想象。

“夏…夏兮？”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她记得十分清楚，几个月前，研究所的成员到神病院解决一桩案，病院里变异病毒肆，她遇到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是其中的关键人，正因为有他，他们才能活着从病院里来。可是后来他不是死在枪战中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卫天磊歉疚地看着他，沉默良久，叹息：“将来，让小舟伺候你吧。”

缸里的少女白小舟颤抖了一下，忽然从面下伸右手，抓住缸边沿，原本血模糊，几乎不成形状的手竟恢复了原样，只是手腕有一条细细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