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只顾自家心中畅快,这帮狗官,哪平常人家是死是活!”弘文坊正字赵信突然将手中的一摞信札猛地摔向书案,兀自大吼
。
“不是,薛校书,你误会了。渝州条件恶劣,军中更是艰苦…”赵信激之情未及言明,反倒闻听薛涛如此自轻自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连忙言
。
“不劳赵兄,家母前月因病辞世…”薛涛神稍显黯淡,略作迟疑后,接着笑言
“呵,若非薛涛现在已经孑然一
,了无牵挂,又怎会辞亲远游、自请赴边?怕是赵兄
看薛涛了,涛,凡夫俗
一个,远没有赵兄所想的这般
义啊。”
“哦,无妨。渝州乃我剑南西川防卫重镇,能到此等军事要之所去
随军书记,对涛来说,也是一
历练。更何况,
渝之地,山
环绕,钟灵毓秀,正是我等游学士
观山河、
长策的形胜所在!故此,赵兄你尽
放心,薛涛自会欣然赴任。”薛涛笑对正字赵信,宽
。
“薛校书方才所说,虽不中亦不远。不是我赵信嫌怨俸禄微薄,实话说,这一我早就习惯了。而是,此次将我遣作渝州戍镇随军书记,简直是形同
一般!唉,我赵信贱命一条,吃
苦不算什么,只是,尚有双亲于堂上,我这一去,二老膝下无人照料…唉!”面前的这
离愁,令赵信这个素来雷厉风行、快意人生的北地士
竟然也丛生此
哀怨之气。
“赵信兄不说,怎么知没用呢?那…薛涛妄自揣度,恕涛直言,在编吏员之中,当属赵兄你文散官阶最低,难不成…是薪资俸禄问题,令赵兄难以奉养双亲?”见薛涛如此坦诚相待,赵信觉得再客
下去也快与这帮作伪虚妄的迂阔腐儒一般了,便也就不再避讳,就实言
:
“赵信兄,可有难事?”赵信正在将书册、竹简摔得“噼啪”作响,忽听面前来人说话之声,抬一看,正是本院校书郎薛涛。
“这…既然薛校书带我一片赤诚,那我赵信在此保证,薛校书赴任后,赵信隔日即到府探望令堂,薛夫人的日常起居就由我赵信好了,薛校书尽
放心。”赵信拱手说
,神情极为认真。
“好是好,可是,对我赵信来说,是喜讯一桩,可是对薛校书你…”赵信犹豫着,不愿行此损人利己之举。
拾个人的案之
,略微
窸窸窣窣的声音。
“彭”的一声,堂中之人均抬看了赵信一
,却又立时换
一副漠然的神情,继续自顾自地收拾着手中的
什,他们心中各自清若池
:弘文坊文吏在节镇大员们的
中,不过是浮游尘埃一般,可生可死,亦可有可无,怨愤谩骂只能
藏于心底,叫嚷得太过激烈,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事端。学士李序
得韦令公
重,不也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在提刑司那里都没有立案。祁玉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靠山,可最终还是难逃惨死的下场。唉!世事暗昧,人心叵测!上层权贵在争权夺势之中尚且不能全
而退,我等草芥之人若想龙门一跃,实现年少时“外定关河内安民”的宏图大志,岂非是比登天?
“赵兄莫急,薛涛此番调任提刑司录事,尚在治所供职。如蒙不弃,涛可立即禀明上官,我二人换职事,如何?”薛涛听罢赵信所言苦闷,随即建言
。
“休再与我客
“哦,薛校书,信心中确实烦闷,唉,算了,即便说了也于事无补,何苦来的?方才言辞激烈,只不过是意气使然,随便牢罢了,
个鸟用!…薛校书好意,赵信心领了。”赵信这俗一句雅一句的回答,倒是令在场众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