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回时正见他这般失神的模样，微笑着摇摇，便阖上门退去了。

伤蓦然一痛，李绩连连低咳，脸更为惨淡，余光瞥到那妇人意上前，李绩忙摆摆手，声音暗哑：“她…有无大碍？”

锦儿下意识的回应：“来

妇人说话不经掩饰，其中的关切倒也直白不作，李绩不着痕迹的撑着床沿起坐好，仅仅是轻蹙了下眉，便笑：“请问我睡了有多久？”

那妇人也没有察觉，只叹了一声：“怕是有三日了，那天是那位姑娘背着你来的，只你们遇上了山贼，你为救她而伤，可想这一路是怎样的艰难，妾的夫君见她当时已是疲力竭，便想替她接把手，她不肯，只说你伤的重颠簸不得，将你安置下后，便给了我们好些银，嘱托夫君一定要好好为你诊治，说完这些她自己倒了。”

那锦儿疑消散，偏：“你好像生了大病，我去叫爹给你开止疼的药，这样就不痛了。”

李绩淡淡笑：“谢谢你。”

帮李绩换过药后，梁大夫又递来一碗药，见李绩一饮而尽，他接过空碗方嘱咐：“这药剂量因你的质下的有些不同，喝了后容易昏昏睡，你若无事也好休息。”

经这么一问，妇人面容一凝，李绩不禁暗焦心，却听她语带钦佩：“并无大碍，只是夫君看她旧时应受过极重的伤，留下些遗症，命倒也无忧，奇在这样一个弱女，竟能背着你走下山，仅是昏睡了几个时辰便自己醒了，把我们吓了一，她自己反而跟没事人一样守了你几天。”

似是为了应证李绩的想法，这时有人突然敲门来，来者是一名年约四旬的妇人，布衣荆钗，面容和善可亲，见李绩醒了，神间难掩欣喜：“你总算醒了，多亏你边那位姑娘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你，方才我见她浑浑噩噩的了房，还以为你事了。”

梁大夫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李绩缓缓躺下阖上，迷迷糊糊中，脑海中不断闪现从前的画面，尽是些鲜血杀戮哭饶惨呼，一刻也不得消停，他恨梦中不能捂耳闭目，此时画面一转，便是那青天白日下，一人素衣乌发微笑看着自己，：“我跟你一起走。”他过去握住她的手，没想到前的面容突然如纹消散，褪成了另一副模样，一手抱着满是鲜血的雪狐，孩眸乌亮，仰拉住自己说：“父王，你害了我。”

呆了有好一会儿，李绩才：“很痛。”

妇人走后，不多时便有一名中年男来，寒暄了几句便说自己姓梁，是这间医馆的主人，李绩猜他是方才那位妇人的夫君。

李绩一惊，方想手却觉得手沉沉的，有微弱的力拉扯住，恍然睁开，模糊的视线中映一个孩的廓，心中一阵酸楚，他低唤：“琰儿…”

锦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呐呐：“我爹说关心别人是应该的。”

李绩初时还有些懵懂，再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他用手撑着慢慢坐起，名唤锦儿的孩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突然问：“你不痛么？”

李绩心下安定，却想起了秦颜方才离去时的模样，竟觉得伤的疼痛突然变得难以忍受起来，撑着床沿的五指不觉收，李绩暗暗平复了呼，才温声：“烦请夫人对她多加照顾，在下日后定当报答。”

李绩的神志亦不甚清醒，莫名其妙的看着秦颜走房门直至消失不见，过了许久才被伤的疼痛拉回神，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榻上，屋内摆饰陈旧简朴，十分素净，四周飘着烈的草药香，倒有些像寻常百姓开的医馆。

那人影动了动，清亮的童音回：“我不叫琰儿，我叫锦儿。”

中果然有些昏沉，李绩：“多谢。”

那妇人一愣，随即玩笑：“既然来了医馆便是病人，妾岂有不照顾的理，倒是你伤的不轻，且安心休养，也好让你的心上人放心。”

听她这样说，李绩才想起秦颜并非的已婚女打扮，见那妇人正要走，脑中一，鬼使神差般低念：“她是我妻。”话音方落，李绩猛然想起了从前在中的，好似隔了千山万，却又历历在目，一时间神黯然。

李绩撑着睁开双目，待视线清晰，才看清对方只是个七八岁的男童，一双大乌溜溜的看着自己，两只小手抓着他在被外的一只手，像是要把它推回被里。

李绩目光一动，伸手想去摸他，这时门外有声音传来：“锦儿，快来帮爹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