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怀赢。
说怀赢美过琉璃或弄玉,不一定,但她周身闪烁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高贵与精致,整个人像是精雕细刻的瓷器,让人几乎找不出缺点。
重耳似乎早忘记什么赌约,他近乎贪婪地用眼去品尝这秦国绝色。
怀赢穿着丝织的天蓝色罗衣,丝带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珠片,异彩流光。如果换另外的女子这般打扮,或许又闲俗媚,但穿在她身上,却浑然天成,仿佛就为她而闪亮。
艳丽之极的打扮并不能掩盖她骨子里的纯净秀丽,其实很难用笔墨来形容她,挺直但不失柔和的玉体曲线更衬托出她的美丽容貌,眉如弯月腾空,而一对明眸静亮剔透,无时不向世人闪烁着它的雍容而又不容亵渎的贵气。
如果此刻让重耳回答琉璃的问话,他还真不知会说些什么。凭心而论,怀赢在整体气质上无人能比,是那种能让人一眼便会震撼的美。只见她坐在厅中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伯姬则在旁小声说着什么。
重耳凝神细听。
“赢儿你觉得秦国的男人如何?”
“粗犷多于细腻。”
“那楚人如何?”伯姬再问。
“柔腻浮华。”
“晋人又如何?”
怀赢一对清如泉水的双眸转向伯姬,低声道:“母后向来疼爱赢儿,从不逼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希望将来依然如此…”
“是的,大王不逼你,母后也不会,”伯姬的眸子若无其事地扫向重耳的方向,忽转话题道:“但女大当嫁,天经地义,赢儿你…”怀赢秀眉微蹙,美眸不经意间也扫向重耳所在的方位。
重耳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在她美目轻扫下,他早已暴露。而这个想法使他惊骇,要知道当世能在这个距离内察觉到重耳气息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但眼前的绝代美女却给他这种感觉。
“母后今天去见了姬重耳。”怀赢漫不经心地一句话,犹如霹雳震响。
伯姬眼中首次出现慌乱,她似想否认,又不愿意说假话,因此说起话来就显得吞吞吐吐“这个…今天…”
“母后不必为难。”怀赢轻展笑颜,柔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父王将我许配给晋之重耳的事,我甚至还了解到更深的内幕,不是说好了使用替身,很好啊,怀赢已嫁,也不会在名声上玷辱秦国的声誉。”
伯姬面露惊色,忽然间她对重耳失去信心。怀赢虽然几句轻柔的话,但里面含有强烈的主见。特别是她主动点穿这件婚约,是想告诉她,既然选定了替身,怀赢自然不会反对,万勿有其它念头。
“赢儿可曾听说过重耳公子贤德。”不得已,伯姬硬着头皮问道。
怀赢再次瞟了一眼重耳所在方位,一丝浅笑浮上她的面容。
“一个被赶出家园的无用之辈,连家都呆不下去,还谈什么贤德。”
重耳气极。不过转念一想,她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上,连禽兽尚且有个窝,而他却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说得好听,是周游列国;说得不好听,就是四处乞怜。
伯姬面容稍黯,继续道:“晋国乃楚国重邻,也只有重耳这般贤德之人主政,楚晋方能平熄战火,我大秦百姓才能得以安宁。倘若他不重贤德,早在里克遣人迎接时便回到晋国,赢儿怎能说他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