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之家,一人得业,则衣食无忧矣,二人得业,则小康可至矣,三人得业,则飨食有牲矣。”
崔与之也赞同这个观点,他说:“家有恒产,则民力不穷,民力不穷,则老者能有所养,幼者能有所教,有养有教,则孝忠之心备矣。自古以来,未尝闻既孝且忠有为乱者,故天下大治矣。”
这段****,如同晨钟暮鼓般敲击在真德秀心头,让他觉得眼前霍然开朗,他学习理学多年所未能通会的地方,仿佛开始出现一丝亮光。崔与之、耶律楚材的观点还显得有些碎散,但若能与理学融贯,真德秀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与天子争执的事情,似乎并非不可调和。
见二人都有所感触,孟希声也不多说,只是瞧着远方。在东边,随着黎明地到来,一缕朱红的阳光喷涌出来,象是利箭般射开天幕,照在这运河之上。
“徐州到了。”许久之后,随着汽笛地鸣声,孟希声自言自语。
这座城市与楚州、临安都不同相,这是一座纯工业城市,到处可以看到烟囱,这里的人习惯了机器的轰鸣声,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很大,透着一股豪放大气与自信。才抵达此处,真德秀便注意到这一点,与楚州那些唯唯喏喏的百姓不同,这里的百姓来去虽是匆忙,但都昂首挺胸,便是行礼也如同士子行礼那样带着一种自信。
“哈,李之政,见着那里了么,猜猜那是何处?”
运河边上有一处被围墙围着的建筑,墙头伸展出来的红花绿叶,让人看了就觉得心中欢快。李仕民见了脱口而出:“初等学堂!”
他到过流求,见过初等学堂,知道都是这种风格,故此能一眼认出来。孟希声笑道:“正是,如今淮北每座县治之所,都有这般初等学堂,学堂里的教材是我自流求送来地,故此知之甚详…对了,对了,我今得学堂中国文科里有朱晦庵的一首诗,我很是欢快,里面那句问渠哪能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当真是妙语!”
“朱子之诗进了国文科教材?”李仕民又惊又喜。
“正是,官家对这诗很是欢快,当初我跟着官家读书者,官家曾道,只这一句,便可见朱晦庵并非迂人呢。”
李仕民还罢了,真德秀却是哑然,孟希声分明是借着这初等学堂之事反驳昨日李仕民所说的,楚州人文之胜超过徐州。只是官家向来不喜晦庵学说,却喜他的一首诗,不免有些本末倒置了…可是这流求教材是官家钦定的,他不喜晦庵,为何又要收纳晦庵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