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之外,更加了一层思念亲生骨肉——那个小小生命的弱儿幼质之情。骨肉分别,这人生最痛心的事,都让胡贵嫔在这不见天日的幽宫中承担着,实在是难为她了。
胡贵嫔在别宫居住的第二年,家中老父胡国珍才得知消息,虽然庆幸女儿免于一死,却又心疼女儿幽居之苦。但苦于公务忙身,每日只能叹息而已。
郑俨这时已经是胡国珍的参军,他十分了解老人的心情,儿时的旧影也时时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与胡家小姐从小青梅竹马,虽然这时天地相隔。已是陌路人,但始终有一股难舍难忘的情义在心头。特别是胡家小姐现在正处在患难之中,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思前想后,他终于向胡国珍提起:“近日听说我家小姐迁居别宫,不知详细根底,怕老爷惦记,在下想去京城探望一下,看小姐是否需要家中帮助,也使大家都心中有底。”
胡国珍听他如此说法自然应允,又给他一些盘缠,写了封家书托他带上。
郑俨独自上路赶往洛阳,一路风餐露宿,不日来到京城。他不顾旅途劳累,直奔皇宫打听胡贵嫔的别宫所在。还算天随人愿,正好打听到一个曾为胡贵嫔别宫送衣料的小太监,他对郑俨说:“你是贵嫔的亲戚吧?太巧了,正好我现在就去那里送胭脂,你随我来就是了。”那小太监陪着郑俨,一路上说了不少胡贵嫔的好话,还说贵嫔曾赏给他银子…。郑俨为这次幸运碰上他而高兴,以为一会就可见到贵嫔小姐了。
因他是下午进的城,到地方时,已经天将昏黑,守门卫士不让他进宫。跟来的那个小太监在一旁帮忙说了不少好话也没用,还被卫士训斥道:“你是宫中役人,难道不晓得皇宫规矩吗?若要再混说下去,连你也不准进到里面去。”
郑俨见此,只好对小太监说:“承蒙公公费心,在下多谢了,既是这样,您就自己先进去吧,我等到明天再进不迟。”
小太监对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进去交差去了。郑俨站在关紧了的大门口,想往里面看看,却被守门军士撵走。他只好先离开宫门,找一个客栈歇息,待天亮再说。
第二天,郑俨早早就来到别宫门前报名投信。门人只把家信收下,却依然不让郑俨进去,就连通报一声也不行。他在门前站的时间长了,又被那些军士像赶牲畜一样地撵走了。按照皇室规矩,这种门前通常是不让人随意来往的。
以后,郑俨天天来求看门人,天天被训斥。被赶走。他曾企望贵嫔小姐看到家信后能出来寻一寻家中的送信人,可是一连在大门外等了四十多天,那个大门连门缝都没开过一次,更不用说看见贵嫔小姐的影子了。这些日子,他每天向苍天祈祷希望能遇见一个通情达礼的人,也曾试图求人或用钱买通守门人,可是全都行不通。又过了十多天,看看盘缠已尽,只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洛阳,用他那空荡荡的心。无可言语地回到安定郡。
胡国珍得知这种情况,望天长叹道:“任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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