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
心欢能几回?
*
苗条身,
羽衣肥,
夜深只盼梦相陪;
意境浮云泡影,
依依心相随。
*
她写完后,自己念了一遍,觉得无聊。于是放下诗稿,拿起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白头吟》默读起来。她已经不知多少遍地看这首辞赋了,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背得滚瓜烂熟,可她还是照旧认真地看着。她放下书本又陷入沉思中,好一阵功夫她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无目标地坐在桌子旁,重又拿起笔,信手胡乱地抄写着:“凄凄复凄凄”等词。
接着又思念起了自己的家和爹娘。妹妹等亲人,便顺手写着:“不闻爷娘唤女声。”“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一会功夫,就横七竖八地写满了两三张秀绢,写累了,她随手把笔扔在桌子上,再一次躺在床上直着眼睛深思。
冯赢从外面进来,见她如此,知是又在愁感,便也默不做声地坐下等贵嫔愁绪过去,好陪她说说话。
这样的过程,她们两人都已经习惯,日子就是这样打发过的。不过,今天冯赢是听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消息后,来找贵嫔解闷的。过了好一阵,她见贵嫔还是那个样子,便主动搭茬说:“我今天听说一件奇事,不知你想听不想听?”
胡贵嫔没什么反映,好一会才回答说:“我本是天下最闲暇的人,又是最无亲无子无义的人,听什么与不听什么,都没有什么关系,你愿讲我就听,不讲就算了。”
冯赢不理她那种不阴不阳的态度,饶有兴致地说:“不知贵嫔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柔然犯境,皇上征兵讨伐的事情?”
胡贵嫔说:“当时咱们正在龙门石窟那个地方郊游,也是我锋芒初露的时候,忽闻柔然犯境,皇上急急回宫的。此事别人不记得,岂有我自己忘记之理?”
冯赢接下去说:“那次征兵,有一冀州女子女扮男装,跨越黄河,自愿替父从军,冒充父亲花弧之名在军旅中苦渡十年,无人知晓。近日因我朝与柔然和好,皇上派骁骑将军马义舒昭慰柔然国,撤换九城戌卒,才知此人竟是女子。一时感动了边疆战士,人人为她表功。皇上得此消息也诏令让她解甲归田,赏赐无数。”
胡贵嫔说:“天下女子怎么都这样命苦?从军十年岂是女人所为,她在军营彼此都是男人之间,如何能处好自己的女儿之身,难为她是怎么过来的?”
冯赢说:“这些细情,我倒是没有听说。”
胡贵嫔说:“其实不用细说也知她的难外,吃穿住行不用说,单是那杀杀砍砍。行军打仗就能让她欲活不能。欲死不止,可想到她一定是天天咬着牙硬挺着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