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太晚了会影响陛下休息,臣将罪大于功劳了。”
太后说:“难道卿的心中除了政务之外,就不能和朕说点别的事情吗?”
元怿说:“请太后赐教。”
太后说:“除去君臣的关系之外,我们还是致亲,早就有很多话要对咱们这些亲人们说说,总是没有时间。近日朕常彻夜难眠,思绪混乱,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朕常想,难道一个原本是很普通的人,一旦当了皇帝或皇族,就与正常的人不一样了吗?”
元怿说:“自古以来,皇族与百姓就是不一样的。若一样了,岂不就没有天,没有地,没有皇上了吗?”
太后说:“要真是这样,朕不但不能高兴,反倒会心灰意冷了。”
“陛下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元怿应付着说。
太后说:“如果朕还是现在这个身份,却不再日理万机,就能好些吗?”
问得元怿不好再回答,站起身说:“臣愿为陛下分担重任,为皇侄辅政,诚心尽忠,死而后已。”
太后忙举手示意让他坐下,对他说:“你对朕不要这样鞠谨,也可不用以君臣的名义说话,用叔嫂的名义就足够了。今后朕对你一人用”我“的称呼,不再用”朕“;你能也像我这样,相互之间用你我相称吗?”
元怿重新坐下说:“从哪个角度说话,臣对陛下都必须以重礼相待。”
太后盯着元怿说:“皇叔能与我说些家常话吗?”
“臣愿相陪。”
“天朝上下,除了皇儿,唯我独尊,你以为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吗?”
“陛下的难处,臣略知一二,只不过不知道陛下心里之苦。”
“你说得正是,人间之苦莫过于心中之苦。”
长期以来,元怿岂能不知胡太后心中的苦闷?今天,他见太后约自己闲谈,就知道她是想找个能和自己说得上话的人唠唠心中的苦闷,所以才顺着她的话说了下来。他是很同情太后的遭遇,但终究叔嫂相隔。君臣有别,很多话不能说出来。他只能安慰着太后说:“陛下乃天下之至尊,替天行事,为天下百姓造福,无须自我扼制心中之情,使得臣下们都不知圣心,无所措手足。”
“我想有一个倾诉肺腑之言的人也难寻觅。”
“臣弟该死,不能帮陛下解忧。”
“你我之间就不能不称君臣吗?”
“君臣大义不称不可,叔嫂礼节不尊不可。”
“看来这两不可是咱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那我现在就颁旨废除这两不可,你能执行吗?要是不执行,就是抗旨了。”
“臣…不,看来,我——永远是——被动的。”元怿结结巴巴地说。
“这回咱们该说些亲人之间的话了吧?还是接着刚才说,你看我的心中之苦应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