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
用手指沾了一点,再凑到嘴边伸出舌头来添了添,比过她此生吃的任何海味山珍。
仿佛全身的筋脉都在此刻被打通了!
正是她舒口气时,外面传来声响,说着她听不懂的海民的话。
霎时!
无忧屏息,像只偷鱼的猫,随着那灯笼的光越发靠近,她也越紧张。
她四处张望了下,发现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天窗。
没做多想,抱着那碟糕点,提着陈年老醋,偷吃的猫儿在人发现之前溜了出去…
外面月朗星疏,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风中有海的咸味,偶不时还有夜莺啼叫一阵,更显寂宁。
站在陌生的宫殿角落,无忧略作思索,流云暗涌,让那月光从她面颊上轻盈滑过,抬头间,她就瞥到王宫最高处。
嘴角扯出抹坏笑,往那寻常人不易察觉的制高点飞了上去。
这儿的王宫不似她的夏国,也不似赤城的那座深殿。
圆润的房顶,要好落座得多,一碟甜腻的糕点,一坛味道浓郁的陈醋。
两样不搭边的东西,她吃的有滋有味。
对着繁星,坐在宫殿顶端的房檐,垂着两只小腿儿悠闲的晃荡着,这风吹得她好舒服,醋更喝得痛快…
无忧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像今夜这样,那么想吃东西了,可吃得又是这样奇怪。
隐约的,她自己也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以前在夏宫的时候,记得父皇的妃子们有了孕相,也会喜食醋,还说食醋是生男之相。
甚至有的妃嫔在被太医诊断出为喜脉后,刻意吃酸,以至小产。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自己兴许是…有了?
那只还粘着糕点屑沫的手抚上自己平坦的肚子,明明什么也没有,但就是和从前不同。
而且算起来,她的月事一直没有来。
越想,无忧脸上茫然和担忧的神色就越浓重。
若是她真的有了北堂烈的孩子,岂不是该值得高兴?!
如果那个男人知道,他会不会就不再放任自己?
或许…对他而言多了分期待,他就想继续活下去呢?
她有了他的骨肉,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若是她有了身孕,在这里…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陌生的景致,连唯一能够相信的沐君白都不在,她该怎么办?
忽然,大起大落的情绪让她感到万分沮丧。
就在此时,亡国之痛,丧父之恨,种种回忆排山倒海的将她充斥,几欲从她娇小的身体里爆发。
无以复加的窒闷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将她深深的包围。
不知怎的,那眼泪就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流下,视线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