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问你愿不愿意认祖归宗,堂堂正正做季大人的女儿呢?”
提起父亲,偲偲心中剧痛。平静下来,明白舞依虽说是玩笑,也是认真想过后才说的。所以她觉得不能拂逆梁允泓的意志,总觉得太子默默地在安排什么,而他越是处处为自己考虑为自己尽力,偲偲就越觉得莫名不安。这一切与韩云霄不同,与梁允泽更不同。
此时忽有小丫头来,说金梅堂的掌柜来找,原是宫廷里的人来采购胭脂水粉,让老板务必过去。偲偲心里一惊,与舞依只对视一眼便明白各自心意,这生意可千万不能和朝廷做。
且说这采买胭脂的事,是如今宫里内务府奉了贵妃旨意去做的,霍贵妃委屈了大半辈子,如今扬眉吐气自然样样都要最好的。她嫌弃内务府送来东西不好,便要他们去找市面上最好的。自然这些事也非光明正大,却无人敢不从。而如今宫里宫外忙着太子大婚的事,开销花费如流水一般,几笔胭脂的账,也真真无人去查。
更重要的是,这后宫里唯一敢查霍贵妃的皇后正卧病在床,据说已奄奄一息,只等时日了。
同是这日霍王妃奉诏入宫,一如之前那般直接把软轿停在贵妃宫前,她下轿时瞧见宫门外跪了三四个嫔妃,虽不常进宫却也认得,里头朱昭仪从前是皇后手下得力之人,但也因皇后之力叫她数年无子,故而如今皇后一倒,她若不向贵妃示弱,前途堪忧。
“这是怎么了?”霍氏摇摇头走开了。
前来迎接的宫女稀松平常道:“方才还一起坐着说话的,她们不知轻重惹恼了主子,自己跑门前罚跪来了,主子可没拘着她们。”
霍氏轻叹,又问:“我瞧着朱昭仪脸色都白了,这都多久了?”
宫女道:“两个时辰了,主子不发话,奴婢们可不敢有好心眼。”
霍氏知道,从前因贵妃落魄,这些宫女太监没少受旁人欺负,朱氏更是时常践踏他们,如今主子重新得势,他们少不了明里暗里地报复一番,这宫女答话时,眼角眉梢露着笑意呢。
“跪着多难看,外头对贵妃有非议,免不了落在太子头上,你们也该劝着些。”霍氏摇头,吩咐道“就说贵妃娘娘的意思,请朱昭仪等回去休息吧,今日的事全当没发生过。”
宫女有些不服,但也不敢反驳,见霍氏坚定,便派人去办了。
来到内殿,正见霍贵妃闲闲坐在窗下逗猫,一只雪团般的白猫在她手里静静地卧着,这是霍贵妃素昔养着的,从前日子不好过,全靠这只猫儿聊以慰藉,如今日子好起来,这猫儿的也变得皮光水滑,益发可爱了。
“坐吧。”霍贵妃知道妹妹来了,头也不抬就叫她坐。
宫女搬来凳子,霍氏不远不近地坐下了,贵妃这才叫人抱走她的猫儿,拍一拍落在身上的毛,洗了手来喝茶,笑悠悠说:“不知道怎么的,如今谁都来巴结我,我反而更不想见那些人了。方才那些女人来,还惊了我的猫儿。”
霍氏吃了茶,静静地听着,贵妃那里又道:“你进来时她们还跪着么?”
“怕这样给您和太子添麻烦,臣妾让人打发她们走了。”
“也是,传出去要说我母凭子贵,狐假虎威了。”霍贵妃冷笑,起身走到门前朝外头瞧瞧“两三个时辰而已,从前我被皇后罚跪在长街上淋雨,一跪就是四五个时辰,膝盖上落下病,再经不起风雨的日子。这一些,她们也不是不知道,而外头那些大臣彼时又有哪一个敢来指责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