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一片天空（1）

曹氏有意无意地教亦珍多见见世面,甚至连汤妈妈买菜，都要她带上亦珍同去。“持家一dao,不外乎开源节liu。咱们家一无田地，二无铺子，全靠汤伯谷yang桥下支的茶摊收入维持一家的生计。晓得多zuo些新奇别致的小吃是一层，也需考虑成本如何,不可教食客觉得价钱定得太高,亦不可亏本赚吆喝。只有自己知dao外tou东西的贵贱,才能zuo公允的买卖。”

“母亲教导得是,女儿知dao了。”亦珍认真将曹氏的话听进心里去,这些天都跟着汤妈妈到草市上去，她shen后看她如何同菜贩rou贩讨价还价，尽量以便宜些的价格,买最好的菜同rou回来。

“如今天热，为了新鲜的缘故，所以要一早出门买菜。等天气凉爽些，可以晚些出门。下晌快关城门前，菜农小贩为了早些家去，会将手tou上剩下的瓜果蔬菜贱卖，趁这时去，能收到不少好东西。”汤妈妈挽了菜篮子，里tou盛着一挂新鲜割下来的猪肋条rou，十个芦花老母ji新下的jidan，一大块pi色墨绿，瓜瓤洁白似玉的冬瓜，两只饱满浑圆的番茄。

番茄松江算是稀罕物，多数都是富贵家栽盆中，摆桌案上当观赏用的盆景的。亦珍与汤妈妈遇见的这个草市上卖番茄的老翁，是乡下专门为大hu家培植盆中的农hu，家里留了几株番茄育zhong用的。听说眼下家里儿媳妇要生产了，老婆便叫他摘下几枚番茄，趁到城里送盆栽的功夫，带到草市上来卖。

卖番茄的老翁说，五百钱一个，供香案上，可以存放好些天都不坏。

汤妈妈与老瓮讨价半天，最后以三百五十文一个成jiao。

待走出好远，汤妈妈才对亦珍dao“这番茄可是个好东西，可惜，大多都不识货。穷家买不起，富家只当个观赏的玩物。”

亦珍点点tou。刚才那老翁摊前的确鲜少有问津，偶尔有看着新鲜，伫足问价，一听要五百文一枚果子，又不能吃，也是调tou就走。要不然汤妈妈也不能一下子砍下那么多价钱去。

不过她却是吃过番茄zuo的菜的，小时候汤妈妈不知从哪里买来一把番茄，只比拇指略大些，生吃极酸甜可口。母亲将之切成极细的小丁，搁油锅里爆出红色的油来，又放了rou糜进去煸炒，最后用高汤炖得烂烂的，拌面条里，再好吃也没有了。

亦珍至今想起来，仍垂涎yu滴。

汤妈妈见了她脸上的表情，敦厚地笑起来“小姐可是馋了？”

亦珍大力点tou“是是是。”

主仆二一路喁喁细语，回到家里。汤妈妈将新鲜番茄搁篮子里，用丫杈tou将篮子吊到厨房的梁上去。猪rou则用油纸包好了，装进陶罐里，再用木桶悬空吊井下，井口用盖子盖起来。

亦珍一直觉得汤妈妈的本事很神奇，能将所有容易腐坏的食材大热天都储存得妥妥的。

中午亦珍母亲的指导下，用紫苋菜焯出红色的菜zhi来，合着面粉rou出紫红色的面团，擀成薄薄的面pi后，拿刀切成细细的面条。下熟了捞出来，拌上翠绿的黄瓜丝、洁白的银芽、nen黄的danpi丝，浇上一勺薄薄的芝麻酱，再淋一点醋，紫的白的绿的黄的，煞是好看，吃到嘴里，劲dao的劲dao，爽脆的爽脆，再pei上一碗芝麻油虾pi豆腐汤，可口之极。

招娣中午吃饭时，连吃了两碗。

汤妈妈笑言，按招娣这吃法，过了年，所有衣服只怕都要穿不下了。

招娣来了也有两月有余了，整个脱去了初来时的枯黄干瘦，shen量渐渐展开，pi肤白了不少，衣服裙子都显得有些jin窄了。曹氏还没来得及关照汤妈妈给她新zuo几shen衣服，她的xiong脯就开始鼓鼓涨涨地隆了起来。

倒是亦珍，虽然chang了个子，却仍是一副孩童shen材。

曹氏倒不着jin，私下里对汤妈妈说，反正还未及笄，等来了初chao，自然会好。

下午过了日tou最烈的时辰，曹氏领着亦珍进了厨房，汤妈妈已经将灶膛里的火烧了起来。曹氏指点亦珍将猪肋条从井里取出来，又提了水，后院的青石水槽边细细地洗干净，用刀切成大小相仿的小块。

“…拿刀的手要稳，一刀下去，若是斩不断，要将刀提起来，重新再斩一次。万不可将刀嵌那块骨touchu1，来回往下使力，如此刀刃极容易卷了。”曹氏看着柔柔弱弱的，然则示范起刀工来，却毫不han糊，半挂猪肋条切得整整齐齐，随后将刀平放砧板上，示意亦珍来试试看。

亦珍走到砧板边上，心dao母亲看着jiao小柔弱，斩起肋条来都不费chui灰之力，应该也难不倒她。等她提起砧板上的刀，手腕蓦然一沉，才意识到，斩rou绝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

这把用来斩rou的刀，刀背宽，刀刃chang，颇有分量，想要将刀抡起来已不容易，还要jing1准地将带着骨tou的肋条切成大小相当的小块…

亦珍shenxi了一口气，抡圆了膀子。

站她shen旁的汤妈妈与招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