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平时关系就不好吗?”
“不是,没什么不好。”道代说“敦司的脾气稍急躁些,但像那天那样打架却很少见。”
“噢?”侦探用圆珠笔敲着桌子并点头沉思着。
“还有那个浴室——”侦探盯着道代的脸说“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想知道浴室在多大程度上形成了密室。”
“好的。”
浴室已经被彻底打扫过了。案发后好几天道代都不敢进去,可到外面的公共浴池也确实很麻烦,这两天才又重新使用的。
“浴室安装这样结实的锁还真是少见呢。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以前我们家雇的是一位年轻的佣人,她说洗澡不锁门不得劲儿,于是就安了锁。”
“噢,那么,这个钥匙是夫人一直保管的吗?”
“是的。一直放在我屋里,没有给过别人。”
侦探点了点头走进了浴室,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浴缸,大到一个成年人可以很舒服地躺下,那上面还有一个小窗户。
“当时这个窗户是什么样子?”
“是开着的。”道代说“但是有纱窗,而且在里面用螺丝固定的,从外面肯定打不开。”
“确实很牢固。”侦探仔细地查看着窗户说。
“三天后向您报告结果。”侦探回到会客厅后说“我觉得关于密室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复杂。”
“是吗?”
“很简单。”侦探说“能考虑到的只有一个问题。您丈夫是自己锁上的门,这自然是有理由的吧。而这一点,同解开案件的真相有直接的关系。”
六
正如所约定的那样,侦探俱乐部在第三天晚上如期报告了调查结果。打来电话的是那位女助手。
“玉枝有一个女儿。”女助手说“而且,女儿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
“听说过。”道代说。一般不太说自己家里事的玉枝确实提起过这件事。
“那个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尽早做手术的话会有危险的。”
“这个可不知道。所以——”道代问道。
“手术的费用相当高,但这一切都要靠玉枝来筹集。”
“玉枝?”
“所以,玉枝如何来筹集这么多的钱,夫人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道代拿着话筒摇了摇头。“我想她是没有那么多储蓄的。”
“是吗?”
接着,女助手又报告了青木行雄被无赖追还债务的事情。道代知道这件事,行雄好像是被一个无赖的女人敲诈,并且为了这件事还向道代借过钱。行雄担心妈妈阻挠,所以喜久子现在还不知道此事。
听了以上的报告后,道代挂上了电话。
她刚把电话放好,利彦从后面走过来,道代先是吃了一惊,但立刻就笑着说:“吓了我一跳,你怎么了?”
“噢,还是那些侦探的电话吧?”
“是的。”道代答道。
“事情不是都弄清楚了吗?怎么还…”
听了这话,道代笑了一下,然后替他把衬衣上的一根线头拿了下来。“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我觉得案子中还有什么内幕。这些事情不弄明白,案子就不能结。”
“是心理作用吧?”利彦说“所有的事情不都弄清楚了吗?”
“啊,那个…”道代含糊地应着把双手搭在了利彦的肩上“今天去见百合子小姐了吗?”
“没有…”
“是吗?年轻的时候还是每天都见面的好呀。”道代把额头靠在了利彦的胸前。可利彦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推开了她。
“我回房间去了。”
“一会儿我过去,行吗?”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
利彦从道代的面前走开了,然后慢慢地上楼去。道代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那还是刚刚收养利彦不久,从利彦看自己的眼光中,她感到了一种不单纯的眼神。如果说当时那种目光不是自己期待的,那是谎话,是因为自己可能是在期待着什么吧。而且,当时自己对与山上孝三之间的夫妻生活也充满了厌倦。面对他那年轻冲动的感情,道代所做的抵抗实际上是一种缓慢的等待——这是一种很直接的感觉。
二人的秘密关系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继续维持着。然而,在她还想继续延长这种关系时,利彦有女朋友了。
寂寞和嫉妒——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她的心里充满了这种感觉。但她心里却自负地认为,自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可以说,这是支撑着她的力量。他是不应该忘记自己的。
七
又过了三天。侦探第二次来到了山上家。侦探们的到来,令道代努力控制着心底的不安。
“都弄清楚了吗?”
道代轮流注视着面前这一男一女。
“这个嘛,”侦探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想应该是掌握了事情的真相。”
道代终于松了口气,神情里面交织着紧张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