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后十天过去了。
A在出席某美术出版社晚上的聚会后,回家路上他去银座街上逛了逛。那是9点左右的光景,在他穿过林yindao时,曾一度将脚步迈向附近的俱乐bu"烛台"的方向。
到了店里就可以见见那个被称为"春惠"的原口元子了,也许还可以问一问她为什么要从银行辞职,这比问她周围的人更省事,也不会出错。反正她已经从银行辞职,再也没有必要顾虑到上司什么的了。或许现在她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
但是A还是打消了这个念tou。因为即使问了春惠,她到底会不会说还是个未知数,相反缄口不语的可能xing会更大一些,也许会被她周围的伙伴听到呢。
画家失去了方向,只得到chu1闲逛起来。在9点多这个时间带里,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川liu不息。他不知dao自己逛到了哪里,只是随意张望着灯火通明的商店橱窗。街dao幽暗chu1,一些衣着艳丽的女人们从侧面走出来将喝醉酒的客人送出门。这条街有很多酒吧。摊位上飘来阵阵章鱼烧的香味。
拐角chu1有一家咖啡馆,在靠大ma路的两边装着大玻璃,从外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店里灯火通明的样子。只见桌子边坐着一对男女客人,像是坐在话剧舞台上似的。
A曾经听一位对银座非常熟悉的朋友说,这家咖啡馆是为了带陪酒小姐出场而进行jiao易的场所。现在当他用这样的眼光来观察这个"舞台"时,发现果然里面有不少shen穿和服、衣着妖艳的女子,而前面坐着的那位中年妇女大概就是酒吧的妈妈了吧。
A突然将视线停留在一个shen穿细碎花纹和服的女人shen上,与此同时他也停下了脚步。
细碎花女人和三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他们相互之间的脸凑得很近,在谈论什么秘密似的。从侧面的特征看那女子正是春惠,她仔细地倾听着男人们一个个lun番对她说着什么。
三个男人都已过了中年,其中一位tou发花白,chang着一张端端正正的脸。另一个四方脸,肩膀圆gungun的。最后一位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模样,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他下ba尖尖的。
假设他们正在劝诱春惠去某家酒吧zuo陪酒的话,那么三个人中那位tou发花白的半老绅士应该就是酒吧老板了,四方型脸的那位应该是经理,而下ba尖尖、年纪最轻的是引荐人了。
画家不能老那么站在那里,于是他从咖啡馆前走了过去。
想起在某天当他去"烛台"的时候,看见春惠拒绝了妈妈壑子要她陪客人喝酒的要求,神情严肃地走出了酒吧。而那天那张桌子边坐着的是楢林妇产医院的院chang和他的医生朋友们。
妈妈目送着春惠走出了酒吧。春惠近来每隔两天就要在工作时间外出一次,一旦出了门不到一个小时是不会回来的。妈妈皱起眉tou对A说。大概是去见经理了吧,A随口答着。
"好像也不是。确实她是去见什么人了,但是她每次出门都好像是去见敌人,神情严厉得很。看来似乎有什么缘由。"
妈妈的这一回答此时又在A的耳边响起。
A又折回shen子,他想再透过大玻璃窗窥视一眼咖啡馆里的样子。好奇心驱使着他。
在灯光明亮的咖啡店里,在"烛台"被人称为"春惠"的女子原口元子和三个男人依然在原来的位置上坐着。由于路上很暗,因此店内当事人是不会发现这个观察者的。
只见元子开口说话了。从外面无法听见里面客人说话的声音,能见到的只有他们的脸和姿势。一个半老男子和其他两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正聚jing1会神地听着元子说话。一个将手撑着下ba,一个低着tou,另一个则急躁地抽着烟。
四张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确实无法想象他们是在劝诱原口元子去哪里zuo陪酒小姐。从这三个男人shen上都看不出他们是在谈论一件轻轻松松的jiao易,相反是在谈论一件非常急迫的jiao易。
A猜测大概因为原口元子ma上就要自己开店了,因此他们正在谈论酒吧所在大楼的租赁问题啦、内bu装潢,或许还有洋酒的进货等事情吧。三个男人都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听着元子在说话,而她似乎在给他们出难题。
三个脸色窘迫的男人在店里显得极度jin张,好像被bi1得走投无路,全无从容不迫的样子,他们急红了眼睛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元子。而元子倒显得不慌不忙的。
画家A先生猜不出其中的奥妙来,于是只好断了念,离开了咖啡馆。
"我所挪用的银行款项的金额及其详细条款都如记录所示。"
原口元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