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已时日无多,不是被警察抓走,就是完全发狂。既然如此,我想在合适的地方度过最后的时光,在那儿像过去的成濑纯一那样画画,不管多痛苦都要画到了无论如何也画不了的时候,只好自行了断——这是成濑纯一对京极的最后抵抗。
我换上便装,赶紧回家。其实行李早已准备好,我想过大概离真相大白已经不远,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走到门前,拧开锁,刚跨进一步,就“啊”了一声。
阿惠坐在屋里。
“啊…回来啦。”她像是也有些吃惊“怎么了?回来得这么早?”
“你在干吗?”我问“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回来了,就刚才。在这儿等你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该说些什么,摇摇晃晃地进屋,坐在她对面。我无法和她对视,脑子陷入停滞。
“你准备去旅行?”她看着背包“去哪儿?山里?”
“不是旅行。”我用虚无的眼神看着她的脸。还是一样的雀斑。“是消失。”
“消失?消失是什么意思?”
“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大叫。
她身子一颤。沉默如围墙般把两个人挡开片刻。“这是为什么?”她眼中满是悲伤“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吧,不是说好有一天会告诉我的吗?”
看着她的表情,我开始头痛,坐着不动也变得很艰难。“我…杀了人。”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像坏了的布娃娃似的全身僵硬,表情凝固。过了一会儿,她的表情依然呆滞,只有脖子像上了发条般开始摇动:“你骗我!”
“没骗你。还记得那个叫橘直子的女人吧?我杀了她,杀了之后用锯子锯开,埋到山里了。你没听新闻吗,在秩父发现了碎尸,尸体的身份今天弄清了,警察也会到这儿来。我不想给你惹麻烦,赶紧离开这儿。”
她堵上耳朵,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听!阿纯…阿纯你不可能干那种事!”
我把她的双手从耳边拽开:“你听着,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以前的阿纯!站在这儿的人只有成濑纯一的外壳,里面已经变成别人了!”
“你胡说,胡说!我不信!”她拼命摇头,头发乱成一团。
“你必须信!我的脑正在被移植的京极的脑取代!”
“京极?”她看着我,满眼惊恐。
“堂元他们骗了我,移植给我的脑来自京极,那个杀人狂。我的脑也开始发狂了,杀人就是证据。明白了吧?!”我把她推到一边,她双手撑在地板上。
我站起来,从壁拒里拿出锯子,上面沾着的一看便知是人血。“看看这个!”我把它放在她面前“就是用它割的那女人,在浴室!”
一看到锯齿,她痛苦地皱紧眉头,右手捂住了嘴,全身痉挛,像是在忍住呕吐。
“你信了?”我平静地说“明白了就走吧。这事跟你没关系。”
她垂着头,摇了摇。我问“为什么”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我:“因为我喜欢你,爱着你。是病总能治,我治给你看,我会把你变回原来的阿纯。”
“已经回不去了,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反正我已经没有未来,不久警察就会来抓我。你不走我走,本来我也要走。”
我伸手去拿背包,阿惠抱住我的腿:“你去哪儿?带我走吧。”
别说蠢话,我想一个人度过自己的最后时光,不想被女人打搅。”
我扯她的头发,他不松手。我受不了,开始踢她。她一边抽泣,一边抱住我的腰,不管我踢她还是打她的脸都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