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会餐,她也要加以稽核,稍稍抓住过分的浪费处,就责备招待与身分不相称,而一笔笔地加以削减。
比她资格老的职员,大抵都当了负责人。所以,憎恶她也好,恐惧她也好,仅是那些比她后来的职员。她找出一般职员们的毛病和差错,予以欺侮和压制。这也是她在公司内存在的价值之一。
三
在背后的借贷关系之外,谁也不和上滨楢江一同共事。
但她毫不在意。这种生活一直持续着。她坐在帐簿后面,一面记着数字,打着算盘,一面窃耳偷听职员们小声的谈话。
她绝不是那种呆板的女人。
午休的时候,她就坐在自己的桌前,叠纸鹤,做纸人。
看杂志上的漫画,她出声笑着;看儿童的照片,她说声可爱。然而,漫画也不是像她笑得那么逗趣的;儿童照片也不值得她那么感动。
她做出这种动作,也许是为了显示自己像个女人。尽管她一个人笑语着,却没有人帮腔搭话,所以她就总是独言独笑。
上滨楢江炫示自己这温和的面容的另一面,也露出了强硬的性格。一次,修建科主任想取走她的办公桌给换上一张旧桌子,她就双手紧紧抱住桌子,身体颤抖着,叫囔说:“这是我的办公桌!”
她对女友们的恋爱、结婚、分娩,总是报以冷笑。
只有金钱是她的依靠。在她所知的范围内,无论什么样的结婚,都只能是以女人的不幸而告终的。
她又把退休的那伙人的末路,同自己比较着凝思起来。这些人在公司上班期间是安定的,到被赶出去的时候,就陷入了可悲的境地。有人试图做买卖失败了;有人求职不得沦落了;有人早就干上了下贱的营生。
上滨楢江打算在50岁退休之前,坚持在公司里干下去。她的最终希望,是建一座公寓,而以能收入较高房租的公寓最为理想。
关于她,公司里流传着这样的话题:
她母亲死的时候,兄嫂们让她拿出一笔钱来。她承担了葬仪和其他一切开销,但据说是按期要了一成利息的。以后就不和兄嫂往来,只在发工资的日子才赶到哥哥的公司去看看。
而且,她最大的愉快,就是否认公司的女职员有的结婚、有的换到别的公司去这样的事实。每逢这时,她的头脑里就清晰地浮现出离去者的不幸,以嘲寒的眼光送别她们。
上滨楢江已34岁了。
“那个女人,到底怎样处理性欲的问题啊?”
这是男职员们背后议论的一个话题。
“的确还是一个处女。”一个入断言说。
“那是当然的罗。那样的女人,怎么好事的男人,也鼓不起动手搞的勇气呀!”
“难道没有谁想试着搞一下吗?”
“也许出人意外,有人对她有情,给与爱怜也未可知哩。那就首先不缺钱花啦!”
“要是能倒贴,睡一个两个晚上也不错。”
“要是来真的,怎么也不会干了。想当男妾,那除了闭上眼睛忍受,别无办法了。”
“以后再换换口味也可以嘛。”
虽有这样的议论,但进一步采取行动的人一个也没有。这种背后的嘁嘁喳喳,在她攒钱放钱的数年间,一直不绝。
“反正是一个没接触过男人的女人嘛。丑女多情啊,一旦让她尝到滋味,就不晓得要缠到什么时候去呢。”
当人们这样瞎扯的时候,却发现上滨楢江满脸毫不在意的表情。
“那个女人,对这类脏话满不在乎呢。”有人这样说“一点也不害羞,看她那表情,简直像个深知男人的妓女。处女在年轻时能这样吗?比起别的年轻女人,还是她这方面好奇心多吧。”
也有人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