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同眼前喝着啤酒的枝村幸子无法联在一起,可是她一旦恢复高傲的女编辑神态,她的话就具有现实性了。看来,只要是她的请求,藤狼龙子就会答应。
“我想,你一给藤狼做发型就会大大出名的,最好是在她办独唱音乐会的时候。喔,在独唱音乐会上登台时要经常换装吧,发型也要常变,那就引人注目啦,还要在电视上播放,多少人要看哪!”
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道夫恍惚已看到自己正在剧场的后台忙着为藤狼龙子做发型的身影,杂志照片栏的角上用黑体字写着:“发型设计,佐山道夫。”
“只是,有一点不好办。”枝村幸子突然说道。
道夫抬眼看着她,于是她说:
“你还在村濑的店里干着,这是个障碍,不独立就不好办呀,上次就想对藤狼龙子说你的事,可是因为这一点没好说,所以…”
“枝村小姐,”道夫打断她的话叫道“我最近就开一个店,在自由之丘那边I”
出了“花房”已是10点多钟。枝村幸子比刚才醉得厉害,走起路来东倒西歪。
听说道夫要独立,幸子大为惊奇,说了声恭喜,就把酒杯在他面前高高举起。她说,这样就好对藤狼龙子说了。
从地下室通往一楼的阶梯上没有一个人影。醉醒醒的枝村幸子拖着高挑的身子,吃力地往上走。
“行吗?”
“行啊!”可是,看上去她浑身酥软。道夫走上前一只手臂轻轻地搂住她的腰。此时的心情是提心吊胆的,不光有可能遇到拒绝,说不定还会被她训斥一顿,那就完了。天上吊下来的一根细线绳,弄得不好就给拉断了。
然而,幸子一声没吭,也没推开他的手,听凭他搂着往上走。这并不是感情的流露。她两眼盯着前方,仿佛男人的这点殷勤是应该的一样,神态坦然,无机可乘。
地下室的楼梯上空无一人,自己完全可以装出微醉的样子,借照料她之机握握她的手,用力拉拉她的胳臂,或稍微随便点儿,抱住她吻吻她的嘴唇。实际上道夫已有这种冲动,但他克制住了。他担心失败。
但是,他也并非毫无自信。枝村幸于如果丝毫没有那样的动机,就不会邀他去餐馆吃饭,也不会说没喝够,又把他带到这儿。她好像也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对编辑这一特殊职业化一无所知。可能她经常同男人一起喝酒,受男人护卫也是常有的事,那些她并不在乎。可是,如果对她动手动脚,说不定她会突然嘲笑他,把他扔在一边。藤狼龙子的美好幻影消失了。
他那各占一半的自信使他胆怯起来。就这样,他们扯扯拉拉地来到大厅的门旁。看门传者叫了一辆等在门口的出租汽车。
枝村幸子先上了车。她两只脚贴在一起,身子往里锻坐在座席的一头。
道夫犹豫不前。幸子从车里伸出头说:“送送我。”
道夫上了车,看门侍者使了个眼色,关上了车门。
幸子软绵绵地对司机说了声“信浓盯”便倒在座席上。汽车一颠簸,她就彻底瘫倒了,脑袋仰在后面,身子瘫在座席上,两臂伸开耷拉着,嘴里嘟嘟啼啼地说:“喝醉啦。”好机会。
汽车开得飞快,幸子的身子剧烈地左右摇晃,道夫毅然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臂。
幸子没吱一声。道夫紧张地一看,她眼望着前方,身子依旧摇摇晃晃。在对面来车的前灯照耀下,从侧面能看见她脸上轻蔑的微笑。
道夫心里一凉,以为那是冷笑,慌忙想放开她的手。这当儿,只听她懒洋洋地说道:
“道夫君,问你一件事。”
道夫莫名其妙,未使作答。
“你说你最近就要离开村濑的美容室,自己在自由之丘建个美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