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东京高等检察厅检察官桑山信尔伏在桌子上,审阅一起上诉
案件的记录。在办公室chu1理不完的时候,他就把文件一包,带回家来。
这是一桩杀人案,被告申诉自己无罪,原判12年徒刑。桑山已看完一审检察官的求刑材料,正反复审阅检察官讯问笔录、警察署预审笔录、证人的证言、案发初期阶段的勘查记录等。现在,看来被告的主张有些牵强。
桑山的桌子上不仅有他受理的案件材料,还堆着其他一些书籍。虽然看材料是工作,但老看那些东西未免令人乏味,每当看腻了,就翻翻别的书,换换味dao。这样,再接着刚才的往下看,又会有新鲜的感觉。
不过,有时候因为用来调剂味dao的书很有趣,不知不觉就超过了预定时间。
这桩案件的被告在警察署就已自首了。也许是因为他已自首而大意了,警方在取证上有许多疏漏之chu1。可是,在受到起诉、检察官受理之后,被告又突然翻供,否认自己犯罪。桑山那样细心地反复阅读案发初期的侦察记录,原因就在这里。
妻子拉开拉门,端着一杯红茶走进屋来。
“还在看呐?”
妻子放下茶杯。
妻子又zuo了一zhong新式发型,看样子白天到美容院去过。
桑山正想休息片刻,便同妻子聊了十来分钟。
“还是在常去的那家美容院吗?”他随便地问。
妻子点tou应dao:“近来到chu1都开了不少新店,不过还是常去的地方随便些…”说着,微微缀着眉tou“村濑美容室自从佐山走了以后就冷清下来了,现在看来,那时候佐山的技艺就很不一般。村濑可是放走了一棵摇钱树啊!
桑山已多次听到妻子提起佐山这位美容师的名字。据说他两年前辞退妻子常去的那家美容院,自己独立开业,如今颇有些名气。
“那没办法呀,有本事的人说什么也是要独立门hu的。”
“当时,村濑发了好大的火,老板的太太也气得要死,说他辞职干得太yin险了。佐山自己独立开业,老早就着手准备了,可是从没对老板夫妇说过。他们觉得是被他背弃了…。现在,佐山名气大了,老板娘对佐山更加嫉恨。如今同以前不一样,她反倒闭口不提往山了。
“那位佐山君怎么这么快就出名了?”
“知dao有个叫藤狼龙子的演员吧?本来是歌唱家,也会演戏,是个经常上电影、电视的明星。她办独唱音乐会的时候,佐山就负责为她zuo发型。在独唱音乐会上,佐山一直守在后台,每当换场景的时候,他就按照场景要求为她设计发型,颇获好评。那是他开店不久的事。”
桑山知dao藤狼龙子这个名字。正如妻子所说,她是个大明星。他也常看杂志、周刊。他认为检察官必须ju有丰富的知识面。
战前有位有名的大审院法官,名叫三宅正太郎。他主张,判决书必须是一篇好文章,为此,要广泛阅读文学作品。他本人就是一位著名文人,有随笔集等遗着。
按照三宅的观点,法官不读哲学和文学著作,就不能接chu2人情世故,就不能shen入了解被告的心理。此刻,桑山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三宅正太郎的随笔集。杂志或周刊虽不能算是三宅先生说的哲学和文学著作,但也能帮助广泛了解社会。桑山之所以知dao藤狼龙子,就得助于这些刊物,经常在杂志的照片页上见到她。
“不知情的顾客进了村濑的美容院,有时就问,这里以前有个叫佐山的吧?对此,村濑就不用说了,反正地太太是不大高兴的。”
“为什么?那样有名的人曾经在自己的美容院里工作过,应该自豪呀!”桑山一面呷着红茶,一面说dao。
“那位太太是个要强的人,一想到自己店里的雇员出了名,心情就不愉快,因为她不免要拿他同自己的丈夫相比较。往山辞职以后,店里客源税减,她心情就更不好了。”
“顾客减少很多吗?”
“以前有些人是佐山的老主顾,一些有钱的太太、时髦的小姐,都是指名点佐山,这样的人明显减少了。”
“佐山君在哪儿开的店?”
“听说在自由之丘那边。前不久,我翻阅一本妇女杂志,在一个模特儿的照片下,注有‘梳发、佐山dao夫’。”
能上杂志,那不简单哪!这么说佐山君的美容院生意兴隆?”
“我想是吧,佐山这个人,怎么说呢?与其说是他技艺好,倒不如说你富有美感,这一点地在村濑的店里工作时就显lou出来了。在现在的时代,美感要很谐调”
“佐山君是靠自己的力量建成那个店的?”
“听说他本人对店里的同事说基本上是用自己的钱建成的,但村濑夫妇不相信,因为传说证券公司经理的夫人波多野雅子同他关系亲密。不过,他这么年轻就能在这样的杂志上lou面,确实很了不起。”
妻子给他看的杂志是《女xing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