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岬角外面堆积如山的岩石间,平静的海面发出噼啪的撞击声。
“但愿你的船还在那儿,”韦萝妮克说。
“你低头看一下,妈妈。你看,它在那儿,挂在那块凸起的岩石上。我们只要转动滑轮,把它放下到水里就行了。啊!一切就绪,亲爱的母亲…一点不用担心…只是…只是…”
他停住了口,想了想。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韦萝妮克问。
“噢!没问题,稍微耽搁一下…”
“可是,究竟…”
他开始笑了。
“真的,作为一个出征的首领,我承认有点可笑。你想想,我居然忘记了一件事,没有桨。它们放在了隐修院里。”
“这多可怕呀!”韦萝妮克喊道。
“有什么可怕的?我跑到隐修院去拿,十分钟就回来。”
韦萝妮克脑子里又闪出了种种担心的事。
“这段时间,他们从地道里出来了怎么办?”
“瞧,瞧,妈妈,”他笑着说“你答应过要坚定信心的。他们要挖开地道,得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也会听见的。用不着说了,亲爱的妈妈。一会儿见。”
他飞快地跑了。
“弗朗索瓦?!弗朗索瓦?!”
他没有回答。
“哎!”她想着,又生起一种预感“我曾发誓不再离开他一秒钟。”
她远远地跟着他,走到仙女石桌坟与鲜花盛开的骷髅地之间的一个山坡上停下来。从那里她瞧见了地道的出口,也看见她儿子沿着草坪向前跑。
他先进入隐修院的地下室,肯定桨没放在那里,他很快就出来向大门走去,打开门进去了。
“充其量一分钟就够了,”韦萝妮克心里想“桨页应当放在门厅里…一定是放在楼下。最多两分钟就够了。”
她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一边观察着地道的出口。
可是三四分钟过去了,大门仍然没有打开。
韦萝妮克的信心动摇了。她想到自己没有陪着儿子简直是发疯,而且她本不该顺从一个孩子的意志。她离开地道口,也不顾自己会遇到什么威胁,开始朝隐修院走去。然而她产生了一种在梦中遇到的那种可怕的感觉,两条腿好像瘫痪了一样,总是走不动,而敌人正在向前推进,并向她发起进攻。
突然,她在石桌坟前,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场面,她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右边橡树脚下,半圆形的地上堆着一些刚砍下的树枝,它们的树叶还是鲜绿的。
她抬头一看,惊呆了。
有一棵橡树被砍掉了树枝。在那高四五米的粗大树干上,用一支箭钉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V.d’H.。
“第四个十字架…”韦萝妮克喃喃自语着“…十字架标出了我的名字!…”
她想,她父亲已经死了,那么她少女时代的签名一定是一个敌人写的,而且肯定是个主要的敌人,这时,在刚刚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之后,她第一次想到了迫害她的那个女人和孩子。她不禁构想了这个敌人的形象。
这只是短暂的、假设的和不确切的印象,她还没有完全形成意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使她大惊失色,她突然明白了,既然十字架已经竖起,那么那些恶魔,荒原上和地道里的那些人,那个女人和孩子的同谋一定已经来了。毫无疑问,他们在已经烧毁的桥上又架起了一座天桥。他们控制了隐修院。弗朗索瓦又落入他们手中!
于是她拼尽全身力气往前冲去。现在她也穿过布满废墟的草坪,向大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