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听着。”
他又爬上梯子,想听一听这颗衰弱的心脏的跳动。可是韦萝妮克的头向左边垂着,使他无法把耳朵贴到胸口上,但他不敢去动她。静寂中,他只听见不均匀的呼吸声。
他低声地说:
“韦萝妮克,你听见了吗?…韦萝妮克…韦萝妮克…”
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又说:
“你应当知道…是的,连我自己也被我所干的事吓坏了。可是,这是命运…你还记得那个预言吗?‘你的妻子将死在十字架上。’而你名字本身,韦萝妮克,就使人想到这个预言!…你想想,圣韦萝妮克用一块布替耶稣揩面,这块布上留下了救世主的圣迹…韦萝妮克,你听见了吗,韦萝妮克?…”
他又急急忙忙爬下梯子,从孔拉手中抓过朗姆酒,一饮而尽。
于是,他又兴奋得发狂,讲了好一阵胡话,他的同伙一点都听不懂。然后他又开始向看不见的敌人挑衅,咒骂神明,说些渎神的话。
“沃尔斯基最了不起,沃尔斯基掌握着命运。神秘事件和神秘力量都要听我的。一切按我的决定进行。用最神秘的方式,使用法术告诉我最大的秘密。沃尔斯基在期待着训示。沃尔斯基收到了神意的愉悦的声音,不知道是谁,也看不见,他将带给沃尔斯基荣誉和祝福。让他准备好!让他从黑暗中走出来!让他从地狱中走出来!这就是沃尔斯基!在钟声里,在颂歌声中,向宇宙发出了命运的信号,而大地裂开了,命运投进去熊熊的火焰。”
他不说话了,静静地像是在观察他所谓的天空征兆。似乎这一切自然现象响应了强盗的召唤。
他的这些浮夸的言辞和他滑稽蹩脚的表演使他的同伙大惊失色。
奥托轻声地说:
“真吓死我了。”
“这是因为喝了朗姆酒,”孔拉说“但不管怎么说,他讲的那些事怪吓人的。”
“这些事情总在我身边游荡,”沃尔斯基说,他的耳朵在搜索着最微小的声音“现在的这些事情是多少世纪流传下来的。好比神奇的分娩一样。而我同你们两个人说,你们两个就是见证人。奥托和孔拉,你们两个都准备好:大地就要颤抖了,在沃尔斯基应当获得宝石的地方,一道烈焰冲天而起。”
“他不知道在说什么。”孔拉嘀咕道。
“瞧他又上梯子了,”奥托小声说。“他要是中了箭就活该!”
沃尔斯基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情绪。受难者已濒临死亡,已痛苦至极、奄奄一息了。
沃尔斯基开始时低声自语,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了:
“韦萝妮克…韦萝妮克…你已经完成了您的使命…您已经攀登到了顶峰…光荣属于您!我的胜利部分要归于您的功绩…光荣属于您!听着!您已经听见了,是吗?隆隆雷声越来越近了。我的敌人已经被打败,您不必期望救援了!这是您最后一次的心脏跳动…这是您最后的怨恨…‘主啊,主啊,您为何将我抛弃?’‘主啊,主啊,你为什么将我抛弃?’”
他像发疯一样大笑,笑得就像开玩笑时那样。随后他安静了下来。雷声停止了。沃尔斯基俯下身去,突然间,他在梯子上吼叫起来:
“‘主啊,主啊,你为何将我抛弃?’诸神将她抛弃了…死神完成了他的使命。四个女人中的最后一个死了。韦萝妮克死了!”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又叫了两次:
“韦萝妮克死了!韦萝妮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