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在这院子里有着梯形实验室的后部。
这栅门也是关闭着的,我叔叔用一条粗大的铁链把门挂起来。
怎么办?
我想起那天先是贝朗热尔,后来是我,曾爬上去过。我沿着围地的另一边走,以到达那古老的路灯处。这同一条僻静的小径沿着那厚木的栅栏一直伸入草场中。
当我走到小径的尽头时我看见了那路灯。这时候,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围墙上面。他抓住路灯杆,滑了下来。不用怀疑,这男人是从围地出来的,刚离开叔叔。在诺埃尔-多热鲁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使我看不清他的脸孔。他一看见我就立即放下了他的软帽的帽檐,把围巾的两端捂在脸上。灰布的宽大的旅行风衣遮掩着他的身体,但我觉得他的身影比那戴夹鼻眼镜的人要瘦削些,身材要小些。
“站住!”当他跑远时我大声喊起来。
我的命令只能使他加快逃遁,我徒然地一边往前冲一边咒骂,并威胁着要用其实我并没有的手枪。他越过草场,跳过一道树篱,跑入树林的边缘。
我肯定比他年轻,因为不久我就看到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要是在平原上赛跑,我会抓到他的,但此时在第一丛矮林处我就看不见他了。当我正要放弃赶上他时,突然间他返身走回来,好像要寻找什么东西。
我急忙迎上去。我的走近似乎没有使他激动。他只是掏出小手枪,向我这个方向瞄准,没有说一句话或没有停止寻找。
我立即看见他寻找的是什么东西了。在野草中闪烁着一道光亮,它是由一块金属发出的。我知道,这只能是诺埃尔-多热鲁刻着化学公式的钢板。
我们几乎是同时扑到地上。我首先夺得了那钢板。但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这支手的人字斜纹布的衣服袖上有一些鲜血。
我在恐惧中一时支持不住。诺埃尔-多热鲁垂死、死亡的形象突然打击了我,结果那男人把我控制住,把我压在了他身体的下面。
我们彼此离得很近,我们的脸几乎碰到一起。我只能看见他的脸的一部分,而脸的下部被围巾遮着。但在帽子的阴影下,他的双眼窥视着我,我们彼此沉默地相望,我们的手继续紧抓着。
这双眼睛凶狠无情,是凶手的眼睛。这凶手整个人为了谋杀的劲头儿而挛缩起来。在什么地方我曾看见过这双眼睛?无可置疑,我认识它们,这双闪闪发光的凶猛的眼睛。这种眼光深入到我的脑袋里的一个它曾经深入过的地方。这和我的眼光联结起来的眼光是熟识的眼光。但这是在什么时候?什么眼睛表现过这种眼光?也许是从墙壁上出现的眼睛?从那神奇的银幕上显现的眼睛?
对,对,它们就是这些眼睛!我又一次找到它们。它们曾在石灰块底层的广阔空间中发亮。在几分钟之前,它们在葬礼小教堂的坍塌的墙壁上在我面前活动。这是同样的残酷、野蛮的眼睛,这眼睛刚才使我不安,像现在使我不安直至精疲力竭一样。
我松开了手。那人迅速地站起来,向我的额头用枪筒一击后就逃走了。他把钢板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