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马里翁先生问“请注意,这组字可能已有很多年了…,根据常春藤生长情况看,至少有十年…”
“至少十年…”帕特里斯单独同柯拉丽在一起时说“十年,也就是说,您还没有结婚,还住在萨洛尼卡,而那时候没有人来过这花园,没有人,除了西蒙以及西蒙叫他们进来的人。”
帕特里斯归结说:
“这些人中有我们的朋友,柯拉丽,这个陌生的朋友死了,西蒙知道真相。”
下午,他们见到了西蒙老头。自从发生悲剧以来,他们就看见他总那样在花园或房子的走道上走来走去,一副惊慌失措和不安的样子。脖子上围着围巾,眼镜架在鼻梁上。他老是喃咕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话。夜里,住在他旁边的残废军人好几次听见他唱歌。
有两次,帕特里斯想让他说话,他只是点头而不说话,或者就一阵傻笑。
问题变得复杂了,无法预料能否解决。是谁在他们的童年时代,就根据不可更改的法律指定他们成婚的呢?又是谁当他们还不认识的时候,就在去年秋天种上了蝴蝶花呢?又是谁在十年前把他们的名字用小石子嵌在墙上的呢?
这许多的问题困扰着这对突然萌发了爱情的恋人,同时忽然使他们发现,他们曾经拥有过一段共同的经历。他们在花园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遗忘的记忆里朝圣,他们每转悠一次都期待着发现连结他们的新证据。
果然,几天之中,有两次在一棵树干上,有一次在一条椅背上,看见了他们名字的缩写。还有两次,他们的名字出现在爬着常青藤的白粉旧墙上。这两次除了名字外,还附上两个日期:“帕特里斯和柯拉丽,1904”…“帕特里斯和柯拉丽,1907”
“一个写于十一年前,一个只有八年,”帕特里斯说“总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帕特里斯和柯拉丽。”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神秘的过去把他们紧紧地连在一起,爱情使他们陶醉,他们无需用语言来表达。
但他们还是想要单独在一起。在埃萨莱斯被杀的两个星期以后的一天,他们走到小街的侧门前,决定出去看看,他们一直走到塞纳河河岸。没人看见他们。这道门的周围以及他们经过的路旁的高大的老黄杨树掩蔽着他们。德马里翁先生正和他手下的人在检查花园另一端的暖房以及发信号的壁炉。
然而,一走到街上,帕特里斯就站住了,几乎就在他对面的那堵墙上有一道同样的门。他正在思考,柯拉丽告诉他:
“这没什么奇怪,这堵墙是一个花园的界墙,从前是我们花园的一部分。”
“是谁住在那里?”
“没人住。靠雷诺瓦街我房子前有一间小屋,那里一直是关着的。”
帕特里斯喃喃地说:
“一样的门…甚至可能是一样的钥匙?”
他把别人寄给他的那把生锈的钥匙插进锁孔,锁就打开了。
“我们进去吧,”他说“奇迹在继续,这个花园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