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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机场。
等候中午十二点三十分飞往加州的班机,秋天正午的阳光从停机坪外撒进高大的落地窗里。
舒柏昀独自一人在等飞机,准备参加加州大学脑神经科学的研讨会。会中她将会遇到自己大学时代的恩师薛弗瑞,他是华裔美国人,下个月要在台湾设立脑神经科学研究分部中心,研究大脑失忆症等相关议题。
舒柏昀决定离开T大医学中心,加入薛弗瑞在台湾的研究单位。此次前去加州,除了参加五天四夜的研讨会,主要还是和薛弗瑞讨论研究所成立的细节事项。
舒柏昀安静地坐在候机室,外表看不出情绪波动,内心却面临前所未有情感溃堤的危机。
今早,清醒之后,舒柏昀立刻感觉到岑子黎离开了。
整张大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他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他的气味仍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清晰记忆着昨夜两人的激情。
然而,岑子黎趁她睡着之际无声无息的离开。她爱过的男人里,再也没人比他更粗鲁无理的,她甚至开始怀疑,昨夜的激情对下个月即将结婚的岑子黎不具任何意义,她只是他心情恶劣、需要发泄时刚好在身边的对象。
她活该,因为她完全失去理智。
舒柏昀彷佛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分裂的人格正在彼此对话,而理性的她谴责感性的她,前者严厉到完全不同情已经心碎的自己。
人来人往喧闹的机场,她彷佛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而她非常清楚,这次她必须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将破碎的心补缀完整,但终究还是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一道在记忆里难以忽略的伤。
在这样的时刻,舒柏昀最不想在机场遇到的人就是易洛施,不幸的是,偏偏她遇到了。
早先,易洛施和简昕在机场相遇,两人闲聊之后才发现都要飞往巴黎,简昕是该班机的副驾驶,至于易洛施,则是要去试穿订做的范伦铁诺高级订制礼服。
在候机室里,他们看见舒柏昀独自坐在椅子上。舒柏昀正在发呆,她端坐着的姿势是如此静谧,简直像一幅没有声音的画。简昕直觉不要去打扰她的独处,易洛施却是毫不顾忌的走上前去。
“这么巧在机场遇到妳。”易洛施说。
“咦?”舒柏昀愣了一下,看着易洛施和简昕,讶异地问:“你们也要出国?”
“我要去巴黎试穿结婚礼服,是范伦铁诺的高级订制服。”易洛施墨黑浓密的睫毛搧了搧,眼神锐利的看着她。“妳呢?”
“我要去加州参加研讨会。”舒柏昀回答,然而她内心那个理性的部分又开始谴责起来。当易洛施说要去试穿结婚礼服,妳至少应该保持礼貌向她说声恭喜,可是妳却说不出口,因为妳完全丧失了荣誉感,沉沦在没有理智的**里。
“那么妳怎么在三天之内搬家?”易洛施实际地问,她担心的还是华厦是否能清空的问题。
“妳不用担心,我已经委托搬家公司和我的朋友帮忙。”舒柏昀微笑,却笑得有点勉强,她甚至无法直视易洛施的目光。
察觉舒柏昀在闪躲,她紧张不安得就像是一个在等待受罚的好学生。简昕轮流观察岑子黎前后任未婚妻,感到有趣──易洛施正在攻击舒柏昀,就像女人经常喜欢在女人面前表达自己占据优势,而舒柏昀却没有反抗,她直接认输,甚至流露惭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