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斌,带小鹃到她房里去,顺便熟悉一下环境,知道平日该做些什么,今晚不必忙了。”
小鹃踌躇不动,但那双利眸扫射得她遍体生寒,小斌扯了她袖子一下,初到陌生之地,不能有违拗之举,秦弱水点头示意,她忐忑不安地随小斌离开了。
“别紧张,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侍候雪生的,你若能讨他开心,我也松口气。他这人,老是不能一刻停下来歇歇,女人嘛,总要让男人能多停留,才有机会扬眉吐气。我瞧瞧…”
柔软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拾得老高,她感觉到了严婉茵的近距离的鼻息。
“谁上的妆的?太淡了,根本不像喜事!虽说只是二房,还是该慎重体面,怎能如此草草了事,这是在欺侮新娘子看不见吗?”
“是我吩咐的——”她转开脸,解释著。
“这可不行,来——”严婉茵不由分说,托起了她的脸蛋,笑道:“让雪生惊艳,不是很好?”
严婉茵执拗地扳住她,右手在她粉脸上添加她见不到的脂粉,下手力道不轻,除了刮肤之疼,她感受到了恶意,她凭想像,也能猜到那样的手势,已让自己成了唱花脸的。她忍著不吭气,直到严婉茵放开了她,满意地笑了几声。
“这样不是很好,雪生会很高兴的。你歇歇吧,雪生应该快来了!”
她按兵不动,直到掩门声入耳,她摸摸眼眶,沾上指尖的膏状物不知是何物,站起身,伸直手臂凭直觉四处摸索著,屋里障物处处,绊倒了她,她踉跄不已,不放弃触摸每一样东西,终于,两手沾上了液体,她找到了房内角落的洗脸盆。
两手捞著清水用力搓洗脸面,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再也闻不到胭脂味了。她转身想循原路回床上,一移步便踢到了踩脚凳,她朝前直摔,俯趴在石子地上。
泪珠猛地夺眶进出,她忍痛挣扎著起身,后方一双有力的健臂适时将她搀起,扶坐在床沿,一连串意外,终于令她慌乱仓皇,她惊喊:“谁?”
“是我。”是齐雪生,带著狐疑。
她一张脸上都是水渍,眨动的睫毛上还有水珠,鬓发紊乱、呼吸急促,显见受到了惊吓。服侍的人怎能让她独处?她一点新妇的艳泽都没有,清素著脸蛋,她这么迫不及待回复原貌么?
“这么快就卸了妆?想歇息了?”齐雪生取了条脸巾,往她脸上擦抹。
“我自己来。”她抢过了脸巾,边抹边起身站在床侧,局促不已。
“别拘束,今晚我会留在这儿过夜。”他冷笑“你不会想一直站著吧?”
她错愕。“过夜?可是你说过——”一只暖热的掌心掩住她的嘴,耳边是他压低的嗓音。
“别张扬,我不想费唇舌和别人解释,我明白你的性子,别人可不明白。我对送上门的女人没兴趣,现在齐家上下都知道你是我主动纳进来的侧室,不留在这装装佯,怎掩人耳目?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我自会到别处过夜,若说服不了你是我心仪的女人,不但你在这儿日子不好过,传出去,袁森怎么想?”
听罢,她想起了严婉茵,忙不迭点头,见她卸下心防,他松了手。
“谢谢舅爷。”她按住留有余温的唇,低头欠身“您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上,有机会,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这倒不必,”他似笑非笑,一脸阴火。“我不敢领教你的报恩。从今天开始,你得守齐家规矩,若再来上次那一招,我可不会轻易饶你。”
他说得咬牙切齿,她却迳自开心,笑开了一嘴贝齿。她转身在床铺摸了半天,抓到了被褥,直接扔在地上,展平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