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期限:六年还清。
利率:年息九厘七毫五丝。
付息办法:每六个月一付,六年共十二期。
还本办法:第一、第二两年不还本,第三年起,每年还本一百万两。利息照减。
保证办法:请hubucui饬各省关,将应解新旧协饷,径jiao上海采动局,据付息还本。如协饷不至,上海采运局无款可拨,应准洋商凭陕甘总督所出印票,向hubu如期兑取。
这些条件与过去比较,好chu1有三:一是不需海关及有关各省督抚出票,可免周折;二是年息由一分二厘减至不足一分,合月息只八厘有零;三是tou两年不还本,俾各省得以清理旧欠“其力尚纾,并无窘迫之患。”因为如此“已饬胡光墉、福克、凯密lun即依照定议,应仰恳天恩敕下总理衙门,札饬dao员胡光墉及照会英国使ju转行汇丰银行,一ti遵照,以便陕甘出票提银。”
出奏那天是四月初一,当天就奉到批复:“该衙门知dao。”也就是准予备案的意思“该衙门”指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这个衙门与军机chu1互为表里,办事司官,亦称章京,待遇优厚,亦与军机章京相同,规制不同的是,军机章京分为tou班、二班。lun班入值,而所办之事并无两样;总督章京则各有专司,此案归“英国gu”及“德国gu”所guan,自有徐用仪代为接tou;同时因为有汇丰银行的凯密lun同来,英国公使馆批准汇丰银行照借的手续,亦很顺利,不过三天工夫,一切都齐备了。但赋归却还有待。原因很多,第一是南归决定坐lun船,班期有定,而最近一班船的“大餐间”已为人定下了胡雪岩认为招待宝森,什么都是要“最好的”宁愿再等一班,那要在十天以后。
第二天是胡雪岩要定制一批膏药带回去。从经guan西征粮台,在上海设转运局开始,胡雪岩无事不顺手,常是一夕之间,获利ju万财是怎么发的,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但jing1神却渐渐差了,饮食渐减,夜卧不安,人一天比一天瘦了下来,急得胡老太太以下,全家女眷都是到chu1烧香许愿,大zuo好事,祈求上苍保佑,然而没有什么用chu1。
有一次在应酬场中,遇见一个在湖北候补,而到上海来出差的捐班知县,名叫周理堂,善于看相;遍相座客,谈言微中,看到胡雪岩,说他往后十年大运,犹胜于今,将来会有“财神”之号。
“不瞒理翁说,我的jing1神很坏;事情要有jing1神来zuo的,没有jing1神只会jiao墓库运,哪里会有什么大运。”
“这是因为雪翁想不开的缘故,一想开了,包你jing1神百倍。”
听得这话,胡雪岩先就jing1神一振“理翁,倒要请教,我是怎么想不开。”他问:“要怎么样才想得开?”“此中之理,非仓促之间能谈得透彻的。雪翁公馆在哪里,等我勾当了公事,稍微闲一闲,登门拜访,从容呈教。”胡雪岩心想,官场上专有那zhong读了一本“麻衣相法”信口开河,目的是为了奉承上司,讨得欢心,企求谋得一缺半差的候补州县班子。而看周理堂的谈吐,不象是那一liu人物当即答说“不敢请理翁劳步。”接着又说:“恕我冒昧,理翁这趟是啥公事?”
“今年皇上大婚,我奉抚宪之命,到上海来采办贡品;东西都看好了,无奈湖北应该汇来的款子数目弄错了,连日为此事奔走,总还要四、五天首尾才会清楚。”
“喔!理翁是说公款不够。”
“是的。”
“差多少?”
“一万三千多两。”
“喔,喔,”胡雪岩问说:“总快到了吧?”
“是的。”
“那好。”
第二天上午,胡雪岩到周理堂所住的祥和客栈去拜访;只听得有人在他屋子里大办jiao涉,声音很熟,想不起来是什么人?及至偶然一照面,认出来了,是方九霞银楼的档手老萧。“胡大先生。”老萧丢开周理堂奔了出来,笑嘻嘻地打了个千问:“你老怎么也来了。”
“你这话问得奇怪!”胡雪岩因为看刚才那番光景,老萧对周理堂不甚礼貌,所以有意板着脸说:“就许你来,不许我来?”
“不是这话,不是这话!”老萧急忙辩解:“我是有生意来跟周大老爷接tou。”
“接tou生意?莫非你不晓得和气生财?哗喇哗喇啥事ti。”
训斥完了,转shen与周理堂叙礼,客气而亲热;将个老萧干搁在一旁,置之不理。
倒是周理堂有点过意不去“雪翁,你请稍坐。”他说:“我跟这萧掌柜先打个jiaodao。”
“请便。”
有胡雪岩在座,那老萧不似刚才那样嚣张了,但话仍说得很ying。原来周理堂在方九霞定了一柄玉镶金如意,工料总计九千银子,只付了两千定金。如意制就,来cuijiao货,周理堂无以为应。就在这时候,广西巡抚亦派人来采办贡品,因为时间迫促,颇为焦急;老萧打听到这件事,上门兜揽生意。说湖北巡抚订的玉镶金如意,愿照原价转让。如意上所錾的“天保九如”字样,以及上款都可不动,下款只改动省名、姓名便能合用,毫不费事。
广西的差官办事很干脆,也很jing1明,估价九千银子不贵,愿意照价收买,但必须能够证明,湖北的差官确是放弃了才能成jiao。
为此,老萧便来bi1周理堂,限期取件,否则没收定金,作为补偿损失。周理堂手tou不ying,口tou上就不能有ruan,正在磨得心烦意luan之时,胡雪岩来了。
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胡雪岩便开口了“老萧,”他问:“你打算怎么样?”
胡雪岩一出tou,老萧便知如意算盘落空了“胡大先生晓得的,这两天金价又涨了。”他说:“打周大老爷的这柄如意,说实话已经亏本了;而且吃本很重,再拖下去,利息上又是损失,我对我们东家不好jiao代。”
“那末怎么样呢?”
“我想,再等三天。”
“不必。”胡雪岩转脸对周理堂说:“理翁,这是笔小数,你为啥早不跟我讲,宁愿来受他们的气!”说着,从ma褂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抽出来一看,是一万四千两的一张银票,心里又甜又酸,几乎掉泪。
胡雪岩怕他说出什么过于谦卑的话,当着老萧面连自己也失面子,所以很快地说dao:“老萧,你快回去,把金如意送来;周大老爷验收不错,自然分文不少你的。”“是,是!”老萧诺诺连声“ma上送来,ma上送来。”“慢慢!”胡雪岩将老萧唤住;转脸说dao:“理翁,我想送了来也不好,一则要担风险,再则也怕招摇。不如我陪理翁到方九霞验货,果然不错,就把余款付清了它,叫方九霞出张寄存金如意的条子,动shen的时候直接送上船,岂不省事。”
“说得是。不过不敢劳雪翁相陪,我派人去办这件事就是。”
当下将他随带的一名司事找了来,拿胡雪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