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三大间门面,中间的四扇雕花落地门敞着,两旁两间全是雕花落地窗,每一间的屋檐下,各挂着盏玻璃宫灯,有个伙计支起木梯正点灯。
正门框上面,好大的金字招牌,上面写着“望月大酒楼”五个苍劲有力的大金字,原系名家手笔。
再看左有两根朱漆粗柱子上,也刻有一付金字对联,只见写的是:
“太白酒楼望俪山”
杯底喜见老君面。”
俪山供奉着老君爷,这里登上望月楼,隐约可见俪山影,这付对联可真妙,正勾画出望月大洒楼的特有风格。
因为只要坐在大酒楼第三层东窗下,月明星儿稀,一杯手中握,即使不见老君面,心中也有神一样的高兴。
二人刚登上台阶,一个白净面皮小二,笑嘻嘻的迎了上来。那样子就好象看到亲人到来似的,道:“二位爷,请进。”
艾慈知道,大地方的酒楼小二最势利,不由分说,先就一把银子塞过去,道:“带我们到能看俪山景的座位去。”
小二一听可乐了。他吃吃笑着一伸手,高声道:“有有有,二位请跟我到三楼。”
刚刚踏上楼,便发现二十多位客人,这些人都等着上菜,闲着低头看楼下,因为长安的夜景也不错。
艾慈发现临窗的桌子共四张,已经坐下人,正感无奈,小二却伸手掀起个布帘子,礼让二人走进去。
艾慈这才又发现,还有一间雅致不足,清静有余的小稚房,小二走近窗,他一连打开四扇。
他边打边回头笑,道:“可还满意?”
艾慈一笑,道:“倒还清静。”
小二擦着桌面又倒茶,还一边问道:”二位爷点些什么样的菜?喝些什么样的酒?”
这事情艾慈实在不入伍,他只以为老婆王小倩的手艺很不错,大酒馆里他却一点也不在行。
他用眼睛看着劳克。不料劳克不开口,他瞪着眼睛装哑巴。
艾慈心中不舒坦,你老在出我的洋相呐。他清清喉咙低声问:“大叔,你喜欢什么就叫什么!”劳克这才开了口:“你小子也真混蛋,今天你是主儿我是客,几曾见过客人要吃什么菜?”
艾慈笑了笑,道:“对对对,是有点不象活,天下哪有客人向主人要莱的,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他笑了笑,又道:“大叔,小子这就当家做主了。”
劳克面无表情。他只是不断地抽动着红鼻子,就等着动筷了。
艾慈对那小二道:“花雕三斤先提来,再来秦川八大件,边吃边上,你去告诉灶上的大师父,只要他做得可口,我这儿另外还有赏。”
小二闻言大喜,心里想:“财神爷上门下,这小子年纪顶多十七八,一口就叫上秦川八大件,别说只有他两个人,就算坐满一桌也够吃。”
小二连声道:“二位爷,八大件可是小碗的吧,你们只有二位…”
他不知道艾慈的肚皮异于常人,一口气能吃五斤馒头,六碗汤,鸡子张口就是一个,一回能吃二十多只,不到两时辰他就会喊饿。
艾慈一瞪眼,道:“要大碗大盘的装。”
小二闻言暗吃惊,但不敢再回声。他心中明白,上楼来的人,大小都叫爷,大爷这名词呀不是年纪大的人专用,这年头,谁有银子谁就是爷,别看这个人年纪小小的,他刚才塞的银子可不小,这种人当然就是名正言顺的爷。
他低头哈腰真的叫了声小爷,道:“小爷,你们且先喝茶,小的这就把您吃的送来。”说着,便一溜烟的溜走了。
劳克这才开了腔,说道:“好小子,你是怎么知道秦川八大件的?”
艾慈笑笑道:“我连见过也没有,我师父总是在我饿肚子的时候告诉找,他说秦川八大件,件件皆美味,说什么天上飞的鸽子,地下走的免子狗肉,山中八仙果,水中四味鲜,说的我只是流口水,我也就不饿了。”
劳克道:“他个赵老怪,真会捉弄人。”他一顿,又道:“你小子一向只啃馒头,最多也再加上三碗稀饭,怎会如今全变了,别忘了,你可是拖家带眷的人,还有那么多的小娃儿…”
艾慈笑笑道:“一年半载的也只是这一次,何况我这是请你的谢媒酒,自不能过于寒酸了,我总不能要四两白干,一盘豆腐下吧,那会笑掉那个小二大门牙的。”
劳克拍着肚皮笑了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的成意我领受,咱们们今夜就吃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