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肩上的人放下来,双手扳过脸来仔细看,不由大叫道:“我的蚂呀!你是谁呀?”
艾慈救错人了,还以为救的是劳克,谁知道会是个不相干的人。
这是个老头,和劳克年纪差不多。
他低声道:“此地尚不安全,你快快的将我身上的绳索解开来,由我来带路。”
艾慈道:“我帮你解开绳子,你快快逃,我还有要事不能走。”
老者退了身上的绳子,低声道:“英雄,此时再往衙门跑,一定是不智之举,三百名军士都出茏,遍布在衙内外各要道,唔!…”他眨了眼睛,又道:“我似乎发现一条身影,那人身法之快,我老头子此生第一回看到,他早巳越墙而出,等我起身仔细看,早巳不知去向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的眼睛不昏花,那不是什么大花狗,他是个人,一定是你要找的人。”
艾慈道:“你怎知我是找那个人?”
一顿,老者说道:“你背着我的时侯直报怨,我猜就是这码子事。”
艾慈道:“好吧!长安你比我熟,那你就带路吧!”
老者整好衣衫,四下再一看,打声招呼就往前走。
一阵急走后,已不闯呼叫声,想是远离开总督衙门了。
不多久,老者把艾慈带到城墙旁边附近的小菜园。
小菜园一边有个小井,井边不远处有间小瓦房,一棵大树,就在小井边,水井上方还架着辘辘,上面垂着一条井绳。
老者推开门,把艾慈请进屋,便立刻回身关上门,他取过火来点燃油灯,不禁吃了一惊。因为他发觉艾慈这么年轻,顶多不过十六七。
就在这个时候。睡屋中的布帘掀起,走出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看起来大手大脚,生得倒也细皮白肉,俏目俏嘴,未开口先是一对酒窝露出,长发破肩,罗衣松宽,另是一番迷人样。
老人拉过一张椅子叫艾慈坐,对姑娘道:“若非小英雄及时援手,你我父女再也见不到面了,快替爹给小英雄叩三个头。”
艾慈心中很不自在——他现在成了小英雄。
他从不以为自己是英雄,为了那些开口吃闲饭的娃儿们,他做了不少坑人的事,虽然坑的都是土豪恶霸,但若说自己是英雄,那会糟塌英雄这两字,更何况他也不习惯别人对他叩响头。何况又是个姑娘家。
再说,他也是无心扯一把,他若知道不是劳大叔,也许他早走了。
他急忙拦住那姑娘,道:“免了,免了,在下不敢当。”
露出一口贝齿,姑娘扭着细腰,面典一礼,道:“多谢少侠救我爹的命。”
艾慈见姑娘去煮茶,问道:“请问,何事夜闯总督衙门?”
老者先是一叹,说道:“说起来真是气人,不过,在下得先请教,仙乡是在哪个地方?”艾慈苦笑道:“什么仙乡?那是个兔不拉屎的穷地方,三天两头闹灾荒,说出来你一定知道,盂津南边的艾家集。”
他见老者杨眉,又道:“你老是…”
老者突又皱着眉,道:“祖籍也是河南,二十年前一场灾荒,才举家来到秦川,那时候,小女刚生不久?”
艾慈道:“原来是同乡嘛!”
老者道:“也是孟津南边的小村。”
艾慈十分平静地说道:“你老说一说,为什么你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去闯总督衙门?”
老者道:“我们姓李,在这长安城中落户,以种菜为生,唉!在这长安城中,谁不怕总督大公子宝样。前日我这丫头到大街买些针线,不巧为宝祥那厮碰见,却见附近的人多才作罢,不料宝样派人四处打听,唉!”
李老头瑞口气,又道:“不瞒你小英雄,当年我也曾经练过几年武,明目张胆他们人多,夜间摸进去总可以,我是准备找上那厮,一刀两断杀了他,大不了我爷女远走高飞,不料仍被发觉,所幸遇到你小英雄,唉!”
艾慈冷冷地道:“原来这么回事,李大叔,你记着,这几天你可千万别出去,这件事我会替你做,今夜遇上的是老乡,我干脆好人做到底,我送你银子一百两,往后你们生活也好得多。”
李老头以为自己遇上财神爷了。
父女二人愣然的连个谢字也忘了。
姑娘刚刚送上茶,外面的天色已鱼肚白。
于是,艾慈拍屁股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