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离,连祖先俱已祷送远行,水酒一杯,乃先人道禄,贤侄幸毋见外。”
巴大亨知道拂云庄主这时心情况痛之极,双手接过酒杯,走到神台前面,深深一躬,然后饮尽杯中酒,同座坐下。
拂云庄主见他如此尊重自己的祖先,深为动容,慨然一叹道:“贤侄如此多礼,令老朽感激无既,至于敝庄今日之祸,完全是那只‘灭门纸鹰’带来。
巴大亨听他又提起那只纸鹰,诧道:“小侄我虽非武林世家,不曾耳闻老丈当年盛事,但看府上门庭高广,应是钟鸣鼎食之家,老丈又如此好客,门下必不乏朱家郭解之流,一只纸鹰就能灭门,天下那有此奇事呢?”
拂云庄主苦笑道:“贤侄太看重老朽丁,其实也难说贤使不对,寒门上下,确有百数十丁口,且另有知己数人长聚在此。
“不过,发出‘黑鹰令’之人,乃天下第一凶魔,老朽自知难以抗拒,故先将家人遣散,只留下几位知交分别埋伏,意欲生擒送令之人,一鞠主使者是谁,只要一息尚存,当将真象传播江湖,料合正邪两派共同讨伐。”
巴大亨适才见拂云庄主一闻怪声立即面色惨变,以为他胆小惧怕,这时才知对方抱著破釜沉舟,与凶魔周旋的决心,不禁肃然起敬道:“老丈豪气干云,此学必定成功。”
拂云庄主忽又面现黯然之色,徐徐道:“贤侄过份夸奖了,老朽不过欲尽人事而已,黑鹰令主在五十年前开始屠杀,断断绩绩延到三十年前才停手下来,在那漫长的二十年屠杀中,正派高手死亡殆尽。”
巴大亨心头一懔,失声道:“当时武林人物为何不共同讨伐?”
拂云庄主道:“这个主意也曾有人想到过,但因黑鹰令主武艺高绝,首先找最享盛名的双龙令主开刀,一举而毁潜龙山庄,于是人人自危,还未联合得起来,减门纸鹰已经分别送到,凶魔有一个特别规例。
“黑鹰令送到的当夜,受令者若将成名兵刃与及家传异宝悬挂于纸鹰颈上,然后焚庄逃遁,觅地隐居,他倒不再追问。
“若果不予理会,三天之内必定杀尽全庄,鸡犬不留,试问三天之内谁能聚集许多高手,和凶魔一抗?”
巴大亨缄默半晌,忿然道:“哇操!难道武林人物就这样甘心认命了?”
拂云庄主叹息道:“贤侄有所不知,任何人都不甘心认命,可是五十年前盛传‘见龙腾达’、‘跨鹰西归’这二句话,所谓‘见龙腾达’,就是见到双龙令主的人,多少会得到一点好意。
“至于‘跨鹰西归’这句话一时无人能解,直到黑鹰令出现江湖,毁了双龙令主,武林人物才明白过来,双龙令主当时武艺堪称天下第一,尚且难逃一死,谁还有力抗拒那凶魔恶煞呢?”
巴大亨沉吟道:“凶魔贪求宝物,杀人越货远有几分道理,至于为了夺人成名片又而杀人,他又使用不了那么多,莫非是个神经病?”
拂云庄主失笑道:“不发神经也差不多了,三十年前那扬浩翎,黑鹰令专送给正派高手,最近重现三次则连邪派高手也被迫毁家而遁了。”
巴大亨急道:“黑鹰令最近曾在何处出现过?”
拂云庄主道:“将近一个月之前,第一枝黑隐令送到神州第一剑手暂居之扫叶庄,巴老弟想是人手不足,只好毁家隐去。
“相隔约有半个月后,第二枝黑鹰令却送到邪派高手蒋百万庄上,害得蒋瑞生也狼狈毁家而遁。
又隔丁半个月,第三枝黑鹰令送到老朽这理来了,恰巧碰上有几位朋友在此,大概还可以拼他一拼。”
巴大亨笑道:“小侄并未获传剑法,但新近所学得两门艺业不知能否自保,拟演练一遍请伯父过目。”
拂云庄主微笑道:“你倒是向谁学得武艺?”
巴大亨俊脸徽红道:“第一位是眇麻姑的女弟子传授一套拳脚与内功,第二位是女友赵卿卿转授褐衣老人一套轻功身法。”
拂云庄主抚须微笑道:“你就在这厅里施展一遍看看。”
巴大亨恭声答应,就在厅堂里拉开几个架式。
拂云庄主大为骇异道:“够了,够了。贤侄这套拳脚博大渊深,变化万端,连老朽也无法透彻,但决不是眇麻姑的武学。”
巴大亨愕然道:“难道会是蒋百万的武学么?”
拂云庄主不屑地一哼道:“凭他也配,贤侄怎会想到他的身上”
巴大亨以为施红英曾经寄养蒋家,也许偷看偷学得这套拳脚,经拂云庄主这么一说,不禁失声道:“哇操!难道竟是无愁居士的?”
拂云庄主诧道:“你见过那老怪物了?”
巴大亨只得把遇上无愁居士情后的事情简略告知。
拂云庄主轻轻颉首道:“无愁居士比我等成名早好几年,听说他以内功掌法行道江湖,也许真是那妮子盗学过来转传给你的。
“你不必内疚,天下绝学决非一人能的永远占有,这套掌法对你极有用处,至于传你轻功的褐衣老人,老朽一时也想不出是谁。”
巴大亨整衣归座笑道:“伯父适才说还几位叔叔在此,能否让小侄一一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