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昂急着问道:“寄梅二妹!冷梅,还有小梅,她们…”
薛夫人说道:“可怕的误会,再加上可耻的自尊,造成了可悲的二十年岁月。”
赵雨昂紧接着问道:“寄梅二妹!冷梅…”
薛夫人冷冷地说道:“姊丈!二十年岁月都过去了,又何必急在此一时?如果不把话从头说起,即使你见到了冷梅大姊又有何用?”
赵雨昂低下头,心里压了一块很沉很沉的石头。二十年了,他曾经不断地反省自己,究竟是谁错了呢?“是我吗?”“是我吗?”这三个字曾经朝朝暮暮响在他的耳畔,他想不出该如何来回答自己。
当然他也明白,夫妇之间是不能斤斤计较于是非,而是要从感情方面去衡量天平的砝码。正因为如此,他才忍受了二十年的心灵折磨。
难道说二十年后才获得事情的真象吗?那真象又是什么呢?
薛夫人望着沉思中的赵雨昂,说道:“是不愿意听吗?还是没有勇气听呢?”
赵雨昂苦笑说道:“寄梅二妹!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承你称我一声姊丈,我即使真的不成材,也不能低劣到如此地步。我在洗耳恭听。”
薛夫人微昂着头,似乎在整理一下内心深处尘封的往事,要从这个纠缠不开的结当中,抽出一个头绪来。
终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十三年以前,华山剑派的老掌门人,在一次武林群英论剑比武大会上,看到一位年轻人,以丰富的击剑知识,臻于化境的击剑技术,宅心仁厚的存心,夺得当时至高无上的荣誉——剑神。”
赵雨昂红着脸说道:“寄梅二妹!一定要从这件事说起吗?”
薛夫人说道:“树从根起,水从源来。这件事你知道,但是必须从已知的,才能述到你未知的。”
“寄梅二妹!你说的极是。只是我感到惭愧就是了。”
“华山派老掌门人回来以后,赞不绝口,也叹不绝口,因为华山派徒有虚名,竟没有一个入门弟子能比得上那位年纪只有二十多岁的剑神。”
“益发的叫人惭愧!”
“老掌门人这些话触怒了一个人,那就是在他老人家身边侍奉的大女儿。第二天,向爹爹借词寻找失去多年的妹妹,实际上,她是去找剑神较量。”
“寄梅二妹!那一场拚斗,我是输了的。”
“你让得很技巧,不仅让人看不出,而且还承受了皮肉流血之苦。”
“其实我不是让,真的不是让,而是犯了击剑的大忌,我分神了。”
“不论是你让,或者是分神,那一场较量的结果,你赢得了华山派何老掌门人大千金的芳心,在华山派你们很快地结成了连理。比翼双飞,只羡鸳鸯不羡仙。”
赵雨昂当然忘不了那一件往事,那一段美好的日子,青年得志,武林传名,又获得如花美眷,那真是蜜一样的日子。可是如今…是造化弄人吗?他微微地叹息着。
薛夫人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好景不常,良缘招忌,两年多的双双仗剑江湖,除暴锄奸。不久回到华山…”
“那是因为冷梅已经怀孕。”
“外孙和外孙女一对双胞胎出世弥月,老外公却撒手人寰。…”
薛夫人有些哽咽,停顿半晌,才继续说道:“喜事和丧事,使得你们夫妇心身交瘁。就在这天晚上,你趁冷梅大姊熟睡之后,缓步登临华山,舒散一下多日的积郁。无论是如何的铁汉,也经不起如此不平静的心情折磨。你的心神太紧张,你需要松驰。结果,你在华山之腰,看到一幕你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姊丈!你说下去。你自己说,你看到的是什么?”
赵雨昂痛苦地低下头,几乎是呻吟地说道:“寄梅二妹!事情已隔二十年,为什么还要提它呢?”
薛夫人坚定地说道:“要提?是你忘了吗?还是你不愿意提起呢?”
赵雨昂痛苦地说道:“我不会忘记的,此生此世,我也不会忘记当时的一切。”
“那你就说出来,因为我知道你从没有提过。”
“那是五月里的入夜之后不久,上弦月将华山照得一片迷朦。我看到…唉!…”
“你看到了冷梅大姊对不对?”
赵雨昂痛苦地点点头。
薛夫人问道:“不是她一个人?对不对?还有一个青年男子在一起!而且他们状至亲密,对不对?”
赵雨昂沉重地说道:“冷梅分明告诉我,她太倦了,需要躺下来休息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薛夫人问道:“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这样做?”
赵雨昂摇摇头说道:“我如何能问?”
“应该问,你没有问,因为你有你的自尊,你好强,你可知道,你没有问却造成了二十年的分离。”
赵雨昂一怔。
薛夫人说道:“你不问,竟然冷漠相对。等到老爹爹的七七一满,你只是告诉冷梅大姊,你要带走男的娃娃,把女儿留给冷梅大姊。偏偏我这位大姊自尊心强的不得了,她居然也不问问你为什么突然如此冷漠?为什么你要携子远离?她居然就这样接受了你的冷漠和安排,一对神仙眷属,就这样劳燕分飞!”
“寄梅二妹!难道这是我的错?我怎么能揭穿这件事,那是多残酷的啊!”“你没有揭穿,可是你的安排,却是更残酷。你们两个人的无由的自尊,酿成了错误的结果。”
“我没有听懂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