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早,园中动静都注意着,怕人抓俺。”
万古雷大急,道:“娇娇快关门!”
可是来不及了,沙燕、田翠花、梁雅梅冲了进来,万古雷连忙一拽被子,把头蒙住。
“咦,人呢?”沙燕问公冶娇。
梁雅梅道:“那不是床上睡着吗?”
公冶娇道:“这懒鬼还没起来,走走走。”
沙燕道:“真不像话,你别蒙着头,要知道京师出了大事,快起来听消息!”
公冶娇催促道:“走走走,让他起来!”
姑娘们嘻笑着下楼去了,万古雷赶紧穿衣着鞋,罗斌、耿牛、杨家兄弟也上来看他。
万古雷道:“出了什么事?”
罗斌道:“真是胆大包天,叫人惊诧!”
仆人送了水来漱洗,万古雷顾不得问,匆匆洗罢,与大家下楼,姑娘们正说得津津有味。见他来了,一个个把手指在脸上刮来羞他。
万古雷笑道:“我不过多睡了一会儿,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你们的消息吧!”
公冶娇道:“你昨夜没睡觉?”
“昨夜有事,睡晚了点,所以…”
“可蛮牛一个字也不说,问他他说不知道。”
“娇娇,先讲你的消息吧,我的事后讲。”
娇娇道:“好,我先讲。今早爹爹上朝回来,一进屋就说了不得啦,京师出了大案。上朝时,京师府尹奏闻圣上,昨夜后军都督同知许毅家被盗…”一顿,又道:“这许毅就是消遥太岁许亮之父,原任中军都督佥事,柳伯伯被杀后,由他升任柳伯伯空出的职务。与此同时,无独有偶,新任兵部向书家也遭了劫。许毅外出视查到山西去了,家中护院被杀了二十三人,老夫人受惊吓昏了过去,许公子不敌而逃,内室金银细软被劫一空。兵部尚书大人家情形大同小异,珠宝被劫,尚书被卫士保护着潜入暗室,否则性命难保。因为两家的墙上飞贼都留下六言句题词,上云:‘暂寄头颅于颈,他日复来割取。陷害忠良不义,血债当用血还!’下面落款你们猜是什么?”
众人听得入神,齐道:“是什么?”
公冶娇伸出个食指,凌空划着道:“仔细看好,我画的像什么?喏,画完了,猜吧!”
罗斌道:“猜不出,光比划又没画出来。”
万古雷道:“是个什么徽号吧。”
公冶娇瞟了他一眼:“不算笨,可也不聪明,你们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画的是蝴蝶呀!”
“你说落款是一只蝴蝶?”梁建勋追问。
“不错,是盗贼用手指醮了血画的,怕人家看不出来,兵部尚书家多了三个字:血蝴蝶。”
众人玩味着题辞,玩味着落款。
罗斌道:“江湖上有血蝴蝶这个人吗?”
万古雷道:“从未听说过。”
杨正英道:“问问西门先生,许是老一辈的江湖人物,我们小辈的人不知晓。”
沙燕道:“这主意好,我去请!”
不一会,西门仪、刘秀英、曹罡、田翠仙被沙燕都请了来,由公冶娇再说一遍。
西门仪道:“没有,从未听说过血蝴蝶其人,这人不知是男是女…”
公冶娇道:“我还没说完哩。府尹大人奏毕,圣上龙颜大怒,限令及时破案,拘拿盗匪。府尹请求皇上派锦衣卫侦缉,他说从题词上看,血蝴蝶并非只劫财物的一般盗匪,手下巡捕虽有能人,但人力不足。皇上当即首肯,下令锦衣卫派人捉拿飞贼。我爹在家中说,此事甚是蹊跷,是何人大胆如斯,为刚处决的将士鸣冤叫屈?但这样做未免太冒险,若不快快离开京城,只怕两三日就会落网!”
万古雷道:“这题诗意味深长,莫非兵部尚书和那许毅,陷害了几位将军吗?”
公冶娇道:“我也这般问过爹爹,他说详情不知,要是有奏折呈报皇上,那也是秘密行事,不会当着满朝文武报呈。”
西门仪道:“照题诗看,血蝴蝶似知内情,否则不会这般张扬,惊动朝廷。”
曹罡道:“这血蝴蝶真笨,干么要如此张扬?当然,俺也佩服他的胆量。只不过这非明智之举。这一来,三班捕快、五城兵马司、锦衣卫都要大举出动,他还往何处躲呀!”
梁建勋道:“京师衙门的总捕头可不是酒囊饭袋,此人武功极高,甚是机敏,盗贼闻风而逃。要是他率领三班捕快查访,他血蝴蝶只怕难以遁迹。再加上锦衣卫,真是插翅难飞!”
罗斌道:“实情如此,血蝴蝶命不长…”
沙燕冷哼一声道:“我看不然,这位罗兄的高论,我不敢苟同!血蝴蝶既然敢大肆张扬,岂是易与之辈?没有一点道行又怎敢捉鬼?哪象这位仁兄说的,区区几个捕快就能奏功。再说这血蝴蝶只怕是个女的,女儿家心思慎密、处处周到,哪象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目高于顶,粗心大意,所以姑奶奶我相信,血蝴蝶非但不会落网,还要干出一番大事!”
刘秀英骂道:“死丫头当着这许多老少爷们,怎么如此放肆,出言无状,还不住嘴!”
罗斌被呛得无话可说,只能苦笑。
万古雷笑道:“还是燕妹妹有见识,我等凡夫俗子,就没想到过血蝴蝶是女的!”
公冶娇“啊”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会不会是柳姐姐她们?”旋又否定道:“不会不会,柳姐姐千金小姐,只怕不敢杀人…”
这一说,提醒了大家,仔细一想,也觉不大可能,但对血蝴蝶其人更为关注。
杨正英道:“坐在家中说无趣,不如到茶馆去听听消息,那儿早已说得沸沸扬扬。”
姑娘们都是好凑热闹的,立即高兴得拍手嚷着要去,刘秀英、西门仪、曹罡则摇头。
万古雷也来了兴致,道:“好些天没有在一起玩耍了,这兴趣,饭后找个清静处说如何?”
公冶娇大喜,道:“好极好极,上哪去?”
万古雷道:“到寒舍一叙如何?”
黄飞羽道:“一言为定!”说罢回席。
梁建勋道:“镖局消息多,早该想到这位黄兄的,从他那儿可得些准确的消息。”
沙燕道:“快吃快吃,吃完就回家。”
万古雷道:“莫慌,兄长们要喝酒,再说少镖头在宴客,不会匆匆离去,误不了的!”
他说完端起酒杯,请大家喝酒。
耿牛头一次上这样的大酒店,东看西看十分新鲜,喝酒吃菜都兴致勃勃。
万古雷连日处在险境,今日也有意舒舒心,便开怀畅饮,与大家说说笑笑。
忽然,酒楼上静了下来,使众人不禁一愣,仿佛客人都走光了一样,连忙探查究竟。向四处打量,发现食客都朝一个方向望,举目看去,只见两个捕快和三个锦衣卫正站在一张桌前盘查食客。片刻后离开那张桌,慢慢巡视,十只眼睛四面乱扫,惊得食客们忙把头扭回,装着在专心吃喝,没人再敢说话。
万古雷道:“喝酒喝酒,有什么瞧的!”一顿,道:“我敬各位兄弟一杯!”
喝完,又要敬妹妹们一杯。
沙燕道:“不干,你要敬我们,就把我们的一份都喝了,要不就别来烦我们!”
公冶娇道:“好主意,一共五杯,喝吧!”
整个楼面噤若寒蝉,只他们一桌无所顾忌,所有的食客都把目光投向他们,替他们捏一把汗。年青人,阅历太少,不懂事!
捕快和锦衣卫虎视耽耽,缓步走了过来。
梁雅杨小声道:“人家盯上我们啦!”
沙燕道:“理他们作甚。来,我姐妹猜拳,让这些男人喝酒,你们说如何?”
公冶娇大喜:“好主意,不过我们每人都得找个酒瓶子,谁输了就把酒往酒瓶子里灌。”
田翠花奇道:“这儿哪有酒瓶子?”
公冶娇笑嘻嘻一指坐在旁边的万古雷:“喏,我的酒瓶子在这里,你们的自己找吧!”
男人们先是一愣,接着又笑了起来。
沙燕慢吞吞道:“我的酒瓶子嘛…”说着有意无意朝罗斌脸上一扫:“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