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燕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听人说这弘法寺好像不是个正派寺庙。”
唐耕心道:“庙不大,但很有名,那是由于住持了尘在武林中甚有地位之故。而弘法寺名声不佳。似是由‘花心如来’而起。”
燕妮道:“如果住持了尘是个正派出家人,怎能容得大空这种人?”
“这话也对!”唐耕心道:“姑娘救我,大德不言谢,唐某会铭记在心。但姑娘千万不可招惹这两个人,尤其是‘花心如来’大空和尚。”
“不会的,唐大哥,我一定听你的话,请好好安心养病。”
“我会的,由于伤得太重,只怕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大哥的脾与肾可能部受了伤,所以我要去采几种罕见的药。”
“燕姑娘入山采药找怎会放心?”
“黄山我很熟,因为过去常去,大哥放心,只是在这半个月之内,大哥要听乳娘的话进饮食,有事支使她也不必见外。”
临去时主仆二人在大门外私语,乳娘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太冒险了呀!”
“我等不及!再说我…”
“我知道你早就崇拜他,那也要慢慢来呀!”
“不能慢慢来。”燕妮冷峻地道:“你知道我的脾气!”
“万一落入那贼子之手?”
“不会。咱们的计划还不错,应该能顺利进行,达到目的。””小姐,我总是不放心,再说,我们应该找的是龙三才对。”
“一步一步地来,乳娘,我去了!别忘了时间。”
“不会的,小姐…”
弘法寺距镇町不远,甚至前面山坡上还有五七户农家,散居于一里的方圆之内。
弘法寺的规模不大,也无庙产,五、六个僧人不知道以何维持生计?
这六家农户的最后一户,也就是距弘距寺前门最近一家,不知何时迁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
也有人说还是一位黄花大闺女哪。
此刻,夕阳西下,黄昏残照十分绚丽。景色美加上心情好“花心如来”在山道上踽踽独行,还轻哼着出家前所常哼的风流曲牌呢。他有自知之明,除了一身袈裟和一颗秃头,他的心比俗家百姓还要俗上千百倍。
他边走边想:师兄弟们真傻,想鱼肉却不敢吃,想粉头又不敢碰,那种既想又怕的尴尬相真是既可笑又可怜。
当他来到这最后一家农户屋后时,又听到那清脆而又俏皮的驱使牲口的声音。
他在街上见过这小寡妇三次,只是他穿的是文生公子装,他自信打扮起来挺萧洒哩。他的心情好,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为了听这“吁吁…号号”的驱牲口声,而佯作出寺办事,还未到镇上就折回来,有时来回去几趟也听不到,因为农家不可能每天都磨粉。
“号——号”声是要牛走动或是快走“吁吁”声是要牲口停止。
有所谓“懒牛上场屎尿多”(上场是指拉磨或拉车),所以女主人的“号号”声也最多。
其实大空喜欢听这小寡妇的任何声音,不仅是“号号”和“吁吁”声,就像她穿任何衣裳都一样的好看,尽管她穿的都是土布衣衫。
大空有一套“行头”包括一顶乌溜溜的假发,一袭丝质宝蓝长衫裤和粉底缎靴,他穿戴起来自信相当英俊,也曾穿这套华服在小寡妇面前晃来晃去过。现在,他的脚步慢下来,缓缓走近小寡妇的后窗外,有所渭“寡妇门的是非多”而他目前又是出家人打扮。
“号…号…”磨坊中又传出她的声音,多么悦耳!一个男人如果迷上一个女人,甚至以为她走过的脚印都是香的。
磨房内一边“号…号”地吆呼,一边传来用罗罗粉的“哗哗”声。
大空轻轻一窜就抓住后窗窗棂,向内望去。磨坊很小,磨道内传来牛粪味。牛在缓缓拉动石磨,磨道上已有几滩牛粪。
目前这气味对他一点也不会有影响,因为他的目光粘在小寡妇的身上,乌黑细柔的青丝在脑后留了个髻,海青蓝细布裤褂滚着月白色的边。衣衫虽不合身,仍可隐隐看出玲珑的身材。
大空每月到徐州去找小粉一次,她是个颇具姿色的“半掩门”能十足表现青春的野性,他就喜欢小粉这一点。
只不过小粉却不能和小露比拟,有人叫这小寡妇是露姑娘,也有人叫她露嫂,她似乎不在乎别人叫她什么。
大空以为,她有小粉所没有的高贵气质。
“号…号…”这声音能使大空心尖上麻酥酥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低声道:
“娘子,小生心仪已久…”
会有什么反应呢,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她居然哼起了风流曲牌,牙床斜坐裹金莲,半露酥胸半露肩,故向情郎说痴话,奴家今夜哪头眠?
大空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和一对“招子”但这曲牌却是小寡妇哼出来的,心头一荡,手一松落在后窗外地上。
好在现在天已黄昏,没有行人,大空惊喜之下,猛抓头皮心花都爆炸开来。
“寡妇就是寡妇!”他的结论只有这么一句活。现在他的勇气好得更邪气,再次窜上抓住窗棂,正要再毛遂自荐一番,哪知她低着头道:“今晚三更,带着十斤猪肉,十斤牛肉和十斤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