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道:“这样吧!外间有一口空的米缸,你先委曲一下。”
大空自然不会反对,此刻他已脱了上衣,赤着上身跳入缸内,道:“宝贝,你可要尽快把地支走!只不过这么晚了,怎么能逐客?”
“当然能!因为阿姨就住在附近…”他盖上缸盖,大空在缸中隐隐听到小露接进她的阿姨及谈话声!
“小露,这么晚了你在煮什么?烧了一大锅的开水,…还买了这么多的鱼肉?”
“明天是我爹的七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总要为他老人家贺一下。我娘去世这多年,没有人照料我爹,我这作女儿的怎么能…”
“应该,应该!”阿姨道:“请了几桌呀?”
“年头不好,不便铺张,只有两桌,阿姨你当然也是贵宾之一,我就不再去请了。”
“我是一定来!”
“阿姨今夜来此,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看我,正事都差点忘了!”阿姨道:“小孙子大宝发烧,来讨点药。”
“有有,我这就去拿,阿姨,偏劳你把锅中的开水掏出来。”
她说要去拿药却未去拿,这工夫阿姨已掏满了一大盆开水。
小露揭开缸盖,阿姨“哗”地一声,把一大盆滚开的水泼入缸内。
这是个十分惨烈的景象,大空赤裸上身,在缸中又无法闪避。尽管他的反应够快,在泼水的同时,已把阿姨震出七步以外的院中,但他的上身至少已有四分之三烫伤,有的皮肉甚至半熟。
他嘶吼着向小露踢出一脚,却因全身肌肤被烫重伤,痛得发抖而被有备的小露闪过。
大空此刻也无暇杀敌,逃去疗伤要紧,道:“贱人,你是什么来历?”
“你不必管我是什么来历,但可以告诉你,我是为‘一瓢书生’颜学古和‘雪里红’唐大侠报仇的。”
“臭娘们…你好狠!好会卖弄风情…”
“比你用‘轮回刺’暗中伤人的狠毒又如何?”
大空浑身颤抖,上身后遍布龙眼大小的水泡,有的地方肌肉已经半熟,人已射出门外,消失于夜色中。
小寡妇露姑娘就是燕妮,阿姨也正是她的奶娘菊嫂。当然,燕妮又是谁?她为什么会为颜学古及唐耕心来报仇?
燕妮就是“一瓢书生”颜学古的胞妹颜凤妮,她自然能为这两人报仇,即使是为了久慕其名,第一次谋面的“唐子”报仇,她以为也义不容辞。
她对“唐子”心仪已久,也可以说倾慕已久。
奶娘道:“他会死吗?”
颜凤妮道:“包死不活!”
“快走吧!如果大空的师门中人一齐来…”
“应该不会!第一,这是丢人的臭事,他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因他十分自负,其次,他弄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绝对不会直接回寺的。”
“他不回寺要去何处?”
“弘法寺后面有个放置上几代住持骨灰的小屋,我发现他的便衣藏在该处,常常进出,八成去了那儿!”
“不管他去了何处,我们已报了二仇之一,犯不着在此涉险,再说,唐大侠问过你很多次!”她们已自侧墙掠了出去。
心头一跳,她道:“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会安慰他,说你快回来了。”
“他的伤快复原了吧?”
奶娘摇摇头,道:“他的伤太重,不是短期内能治愈的,还有,他说运气时有的经脉滞窒不畅。”
“这才是一件麻烦的事,菊嫂,回去后暂时不要揭开找们的身分!”
“小姐,这又何必?你冒了失身丧命之险为他复仇,应该让他知道的。”
此刻大空开了骨灰屋的门锁,推开门隐隐看到一个人坐在迎门椅上,大空大为震惊,道:
“什么人?”
“师弟别紧张,我是大寂…”
这景况他谁都忌讳,只有大师兄大寂不忌讳,因为此人较老实,平常对他也较为关心。
大寂一边亮灯一边道:“师弟我是真不放心你…”“师兄,别点灯!”他的话就是命令,和住持一样地权威,他说不点灯大寂就不敢点。
原来大空是带艺出家,而他的师父又是弘法寺的住持的师兄。更重要的是,弘法寺的僧人不事生产,却能衣食不缺的原因,大空全知道。
就这样住持对大空另眼相看,还有个原因是大空的“轮回刺”天下一绝,弘法寺住持了尘的技艺不逊他,但对他的暗器却也慑怕三分。
其实还有一点,了尘不能不买大空的帐,大空有个哥哥叫李天佐,身手比弟弟李天佑(大空)只高不低,了尘如开罪一个,也等于开罪两个。
大空道:“大师兄怎知我今夜会来此?”
“大空,你的师兄十之八九都知道,我想劝你,又怕你不高兴。今天晚上决定在此等你,你就是骂我打我,我也要劝你…”大空颤抖着道:“师兄…可惜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大寂呐呐道:“师弟…你怎么哩?”走近仔细一看,由于脸上及上身都布满了大水泡,简直不像个人,不由惊叫着退了一步,道:“大空…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