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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于唐朝有一才子,清贫乏金,欠缺盘缠上京赴考,空有满腹经纶,却是有志难抒,其妻有见及此,不惜背着爱郎,暗地于青楼当上歌妓,零沽色笑,纵卖艺不卖身,最后亦终筹得银两供爱郎上京赴考。
后来,其夫当真高中状元回来,其妻固然欣喜万分,深感自己终生所托非人,只是,其妻是青楼歌妓的事,很快就被状元的同僚得悉,为免令爱郎于人前蒙羞,这个为丈夫不惜牺牲自己的女人,最后亦作出了最大牺牲,于念妻崖跳崖自尽,结束了薄命了一生,也结束了自己与爱郎的夫妻名份,免他给世人耻笑。
他俩的故事,本应就在此曲终人散;有名有利的状元,想必会续弦再娶,开枝散叶,很快便忘却一个曾为他当歌妓的亡妻,也羞提这个亡妻。
可惜,这女人实在低估了其夫对她的深情!
其夫得悉她的死讯后悲痛不已,更日夕守于崖边,不眠不食,希望爱妻的一缕芳魂,能够回来与他相聚,然而…
一日不见,两日不见…十五日后也不见!
本应可锦衣美食一生的他,终于在崖上活活饿死了。
笔而,后人为纪念这个为夫不惜牺牲的女人,与及这个对爱妻至死不渝的男人,便把他俩毙命的这个崖,唤作——念妻崖。
典型老套的故事,典型老套的结局,却永远又是最令人感动的情之传奇。
遗憾的是,许多年后的今天,念妻崖上虽立着一个慕龙为悼念慕夫人的墓冢…
念妻的人——慕龙,却没有来!
来的只有两个念“母”的男人!
与及一个思念舅娘的女孩!
走了约半日路程,英名、应雄与及小瑜,终于抵达念妻崖这个传奇的地方。
时已渐近黄昏,其实若非因荻红一再拖延了起行时分,恐怕三人早便到了,也不用迟至若此。
暮色渐浓渐重,念妻崖在夕阳之下,益发显得凄迷缠绵;而崖上慕夫人的墓冢,更是格外孤清。
然而,今日的她已不再孤清了,她一生最牵挂的两个儿子,竟联袂前来祭她,探望她。
小瑜诚心的为她的舅娘上了一炷清香,应雄也上了一炷,英名也是;只是,三人虽同时上香,所站的位置却是相当遥远。
小瑜就站在应雄与英名中间,把他俩隔了开来。她本不想如此,可是应雄总是像不屑与英名为伍,而英名又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像是恐怕与他一起,他这个孤星会克死慕夫人唯一的儿子似的。
想必,他认为自己克死了慕夫人,再不能连她唯一的儿子也害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怕自己会误及其他人,包括小瑜;他与小瑜,也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一路之上,他并没与小瑜及应雄说半句话,只是一直自顾前行,而应雄看来也不屑与他说半句话,他甚至没有看英名一眼,仿佛此人从不存在。
仿佛,但实情呢?
这五年来,应雄对英名真是“无微不致”是的!任何一个细微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他总是毫不吝啬,出言出力尽情贱踏、奚落英名。
不仅如此,有一次他要外游,竟还命令英名为他备马,否则不许他继续留在慕家,可是,他却偏要挑拣整个马槽内最污脏的一匹马,他要他把马从头到尾清洗得点污不留!
这种低下的工作,只应该下人去办,他竟把英名视作下人?
这犹不止!当他跃上英名彻夜为他所备的马时,居然还刻意扫了英名一腿,把他踢得头破血流,应雄憎恨英名之情之深,可想而知。
然而,他真的因为其母之死而迁怒于英名?他真的是这样的人?
慕龙更是利害!他完全已不把英名视作一个人,因为每次他在慕府内遇上英名,总是脸不动,眼不移,浑无反应,全然当作没看见一个人一样!
饶是如此,英名却始终像欠了他父子俩什么似的,无论他们对他如何不好,他还是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