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心念一转:“便要与西门笑鸥同一命运的西门笑鸥究竟于此事有何关系?于纯纯有何关系?”
这些疑团和思绪,使得柳鹤亭极为痛苦,因为他从这些往事与这些乌衣的对话中,隐隐猜到他们的头儿是自己的爱妻。但是,却又是有着更多的疑团使他无法明了!
陶纯纯与石观音石琪有何关系?这两个名字是否同是一个人?
这看来如此温柔的女子究竟有何能力控制这班乌衣?
那浓林密屋中的秘密是否于与乌衣也有关系?
这些乌衣武功俱都不弱,行事如此奇诡,心性如此毒辣,却又无名无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与自己无冤无仇,却为何要暗害自己?那西门笑鸥一家,与此事又有何关系?在暗中窥破他们秘密的那人,究竟是谁?
还有一个最令他痛苦的问题,甚至他不敢思索:“纯纯如此待我,为的是什么?”在他心底深处,还隐隐存有一份怀疑与希望,希望陶纯纯于此事无关,希望自己的猜测错了。
但,那声音嘶哑的人已自大喝道:
“看来只有我到秘祠去跑上一趟了!”
说话声中,他一掠而去,柳鹤亭心头却又不禁为之一动!
秘祠…他突地想起那日冷月之夜,在那荒祠中发生的一切:“难道那夜纯纯并非为我祈祷,只是借此传递秘讯而已?”
这一切迹象,都在显示这些事彼此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连。柳鹤亭动念之间,已决定要查出此中真象,纵然这真相要伤害到他的情感亦在所不惜。
于是他暗中调度体内未被闭塞,尚可运行的一丝残余真气,借以自行冲开被点的穴道,只听那七号尖锐地呼啸一声,接着竟有奔腾的马蹄之声,自林外远远传来。
三十七号一声狞笑,俯首横抄起柳鹤亭的身躯,狞笑着道:
“小子,你安份些好,让大爷好生服侍服侍你!”
纵身探出林外,刷地掠上健马,又道:
“你不是赶着要到虎丘去么?大爷们现在就送你到虎丘去…”他一口浓重的关东口音,再加上声声狞笑,柳鹤亭若不留意,难听得出他言语中的字句。又是一声呼啸,健马一齐飞奔。
柳鹤亭俯卧在马鞍前,头颅于双足,俱都垂了下去,三十七号手控马,一手轻敲着他了的背脊,不住仰天狂笑,一面说道:
“小子,舒服么?哈哈!舒服么?”
他骑术竟极其精妙,一手控着缰绳,故意将跨下健马,带得忽而昂首高嘶,忽而左右弯曲奔驰,他虽安坐马鞍,稳如盘石,俯卧在马鞍前的柳鹤亭,却被颠簸得有如风中柳絮!
而安坐马鞍下的他,却以此为乐,柳鹤亭颠簸愈苦,他笑声愈显得意。
越发狂笑着道:
“小子,什么…”越发将坐下的马,带得有如疯狂,于是柳鹤亭也愈发颠簸,几乎要跌下去!那知柳鹤亭对他非但没有丝毫怨恨的恼怒,反而在心中暗暗感激,暗暗得意,这健马的颠簸,竟帮助了他真气的运行。
一次又一次地震动,他真气便也随着一次又一次地撞着被封闭的穴道,一个穴道冲开,在体内的真气增强了一倍,于是他撞开了下一个穴道时,便更轻易,直到他所有被塞闭的穴道一齐撞开后,那三十七号还在得意地狂笑:“舒服么?小子,舒服么?”
柳鹤亭不禁暗中好笑,几乎忍不住要出口回答他——
“舒服,真舒服!”
但他却仍然动也不动地要暗探出这班乌衣的巢穴,探出他们头儿究竟是谁?
那三十七号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情况,真怕再也笑不出来了!
天色将近破晓的天色,定然是一日最最黑暗的,黑暗得甚至连他们飞奔的马蹄所带起的尘土看不清楚。
道旁几株颇为浓密的枝叶大树后,此时正停着两匹毛泽乌黑健马,一匹马上空鞍无人,一匹马上的奇士,十分焦急,不住向来路引颈企望,这一群乌衣的马蹄声随风而来。
一惊觉跃下马背,刷地跃上树梢。霎眼间马群奔至,他伏在黝黯的林梢,动也不动,响也不响,直到这一群健马将近去远,他口中才自忍不住惊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