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对准了我腿上中毒镖的伤口,一口——口把毒血吮吸出来…不然,我这条老命回不来长安了!”
孙仲武听到这些话,脸红红的,他想要说话,却又找不出该说的话来。
婉贞听得十分感动,向孙仲武盈盈一礼,道:“婉贞多谢孙英雄搭救家父一命。”
孙仲武忙不失地回礼,正要谦冲回答时,岳胄已插嘴接上道:“婉儿,你别用‘孙英雄’这样一个称呼,仲武大你几岁,不妨叫声‘仲哥’好了!”
岳胄此话,听进婉贞耳里,脸上又红又热,却不知如何才是!
胡胜魁听来也感到突然,却又说不出这个“突然”的原因来:
岳胄望着女儿,轻轻叹了口气,道:“婉儿,爹也知道,守雄是个好孩子,却想不到遇害在耿渎此贼的手里,人天相隔,把你撇下…”
“爹…”婉贞嘤声轻唤,泪水已簌簌流了下来。
“婉儿,别哭,听爹说下去。”岳胄这缕低沉的声音,出于他由衷之言:“你还年轻,爹这把老骨头不能陪伴你很久,日后你孤伶伶一个人,终身总该有个依靠…”
“安平镖局”镖主胡胜魁这一听,已听出其中的含意来,一边插嘴道:“婉贞,你爹此话,你要细细酌量,守雄在天有灵,他也不希望你孤苦伶仃一辈子!”
婉贞泪水已止,似乎在她心头激荡、反激之下,泪眼向对面的孙仲武一瞥。
岳胄把话题转了过来,又道:“据‘虬云山庄’孔期山的猜测,贼子耿渎的行踪去处,一走川北,一走浙西…祈少侠和湘青姑娘他们业已进川,留下浙西的这一拨…”
他一指婉贞,视线投向孙仲武,道:“仲武,你陪了你婉妹去浙西走一趟!”
这声“婉妹”听得岳婉贞心窝“噗噗噗”直跳起来,她已完全听出爹的含意。
“岳伯父,您呢?”孙仲武原来不想问的,可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岳胄一笑,道:“你岳伯父回去湘中丹江老家,就听候你们俩带回来的消息。”
老人家带了嘱咐的口气,又道:“仲武,我老头儿说了你可别见怪…你和婉儿都不是那贼子耿渎的对手,听孔期山说来,‘十普寺’主持弘法禅师,还是他的八拜之交…”
孙仲武接口道:“岳伯父不须但心,仲武会见机行事!”
岳胄一点头道:“不错,就是这‘见机行事’四字,你们探得贼子耿渎下落后,不必打草惊蛇,会同‘富贵帮’江南总舵中弟子,不防再用‘鸡毛报’,向各地取得连络,给他一个痛击。”
婉贞轻声问道:“爹,您老人家要回去湘中丹江?”
“是的…”岳胄嘴角透出一缕笑意来:“婉儿,你和仲哥不必见外,沿途上可兄妹相称!”
婉贞轻轻“嗯”一声,把脸垂了下来。
北鞭岳胄回去湘中丹江老家,婉贞由孙仲武陪同,两人往浙西宜阳而来…
孙仲武和岳婉贞,在一场误会中认识,虽然误会冰释,而且还经过北鞭岳胄的授意…已视作替代了昔年石守雄的身份,视作东床快婿了,可是他们尚未有正式的名义。
当然,他们不会像祈焕艺、湘青自幼青梅竹马一起的小两口。
开始时,岳婉贞这声“仲哥”弯弯扭扭的叫不出来,倒是孙仲武,把“婉妹”两字挂在嘴上,叫得十分自然。
行程匆匆,这日两人来到浙西的宜阳城,还未到晌午时分孙仲武带了婉贞走进大街闹处一家饭馆,找了个窗拦处一张桌子坐下,吩咐店伙计把吃喝的端上来。
岳婉贞轻轻一声“仲哥”道:“咱们初来宜阳,一切都不清楚,如果这样找去城东四十里的‘朝口堂’镇‘十普寺’,未免太冒险了。”
孙仲武含笑点头,道:“婉妹说得正是,必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两人坐的桌座,就在一扇敞开的窗户沿,孙仲武将茶不里剩下半杯茶水,放倒窗拦上,茶杯上又横了一支筷子,接着从窗里朝外面街上来往的行人望了眼。
婉贞看得不由暗暗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仲哥年纪这么大了,还这样孩子气!
两人在窗里桌上吃喝,突然窗外一暗,站下一个人,朝窗槛上搁着筷子的茶杯注视了眼。
孙仲武亦已觉察到,转首朝窗外一瞥,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这人从店门进入店堂,来到两人桌座边,向孙仲武抱拳一礼,道:“端钵求布施!”
孙仲武回过一礼,道:“富贵天地来。”
婉贞虽然昔年随同父亲,为了石守雄的事,狼迹江湖各地探访仇家下落,有过不少阅历见闻,但像眼前这等事,却是第一次遇到,两眼直直地给楞住了。
她发现此中年人穿的那件长袍,至少有半年没有浸水洗过,又缝上大大小小不少“补钉”跟街头巷尾要饭的差不了多少。
中年人听到孙仲武这句话,脸色微微一怔,似有所思的一顿,道:“风吹南江柳。”
孙仲武接口道:“八仙过过海。”
中年人恭恭敬敬又施一礼,道:“不敢动问尊驾名号,小的‘盘地鼠’华廷山可以有个称呼。”
孙仲武道:“在下‘金刀追虹’孙仲武。”
孙仲武很少使用自己称号,他昔年投入衡州,杨圭白门下,学得一尹“北斗七星刀”使用的是把“镔铁雁翎刀”是以过去江湖上有此称号,现在此华廷山问这话,才把早年的称号说了出来。
华廷山一弯腰,道:“‘富贵帮’江南总舵宜阳分舵,分舵主华廷山候差遣。”
“富贵帮”中口传密令分有等级,一种以下对上,一种是上级示下,另外一种是豫南大洪山“碧螺宫”帮主的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