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亮,一切都有了解答公孙梧。
“这个可杀的老匹夫,刚出们就背叛我了!”
他恨恨的诅咒了一声,也开始担上了心事。公孙梧不但知道他很多秘密,而且太了解他了,甚至于连他的行事都料准了。
朱羽派张才去对付预让,并没有告诉公孙梧,那时公孙梧一手已残,对自己没有什么用处了,懒得向他重述一遍自己的计划,这是个无心之失。
但却是最大的失着,使得公孙梧及早发现了在朱羽心目中地位降低,不等朱羽布置好对付他就先行求去。更错的是,朱羽低估了公孙梧的能力而操之过急,逼反了他上这老儿已经开始反击了。
第一着反击是他攻破自己对付预让的计划,朱羽很心烦,他要对付的人又增加了一个。
预让在范城城主范中行的府邸里作了剑术教师的确是公孙梧拉的线,他在预让的剑下断了一臂,心中并不恨预让,反倒有点感激,因为他已近风烛残年,对江湖上杀戮的生活感到厌倦了,时时都在找一个抽身的机会。
预让残他一手,恰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也知道朱羽不会轻放过他,因为他掌握了朱羽暴富的秘密,所好他留了两手,才能把朱羽召来的杀手除掉,而且还震住了朱羽,使他不敢对自己立即下手,他对朱羽太了解了,朱羽叫张才去对付预让,他立刻就知道将用什么方法。
虽然游侠们仗剑邀游四海,快意恩仇,不太受国法的拘束,但若非必要,仍然是不太愿意跟官方人结怨。尤其是预让这种行为正直的知名剑客,他不会受官人们无理欺压,也不会违法去抗拒官方,朱羽若是持了莫姬的卖身契,会同官人去要莫姬,预让是毫无办法的。
为了莫姬的自由,预让可能会向朱羽低头,那一来公孙梧就完了,朱羽若是要预让去杀公孙梧,公孙梧很难在这位名剑手下逃生。
为了自救,为了削弱朱羽的势力,他一定要破坏朱羽的计划,帮助预让摆脱朱羽的羁束。所以在离开朱家之后,他立即就找到了预让,说出朱羽的计划,说服预让投入范中行的门下。
王飞虎不但是公孙梧的小同乡,而且也从公孙梧学过剑,由公孙梧推荐到范中行门下为食客的。
范城是个小邑。可是很富足,大半是范中行的采邑,他原是晋公的家臣,三家分晋后,托庇在赵侯的翼下。这个人没有多大的野心,儒弱无能,对目前的生活很满足,并不想去吞并什么人。但是这一时候君权衰落,诸侯纷纷拥地称霸,天下已分为很多的小国,除了一小部份仍然依附着名存实亡的周室天子外,秦齐楚燕韩赵魏七国并称霸局,是为战国七雄。霸国间固然时有纷争,小国间也难免有摩擦,所以像范邑这样一个小城同样地也需要自卫的武力。
只不过他的武力不是军队,而是门客,这些斗客都是地方上的游侠,剑客,他们的工作主要是保护城主的安全,不受别的城主的刺客暗算。
城主自然还有一些正式的军卒衙队,那是受公侯允许的,数量有限,用来执行城邑的警卫事宜。
他们受城主供养,却又受着领主(公侯)的提调派遣,形成一种很特殊的制度与状况。
因此,那些军卒们并不屈于城主,只有门客才是城主的私人卫队。
正因为他们不是正式的编制,所以也没有正式的名称,而他们的领班则是以剑术教练为职称。
剑术教练并不教剑,甚至于什么事都不干,但却领取高酬,因为他们凭的是本事,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真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的价值就大了。
所以公孙梧找到了王飞虎,轻而易举地把预让引进了范氏的门下。
王飞虎虽是默默无闻的剑士,但领有真才实学,在范氏门下,曾经不止一次击退外来的暴客,很得到城主的信赖,因此王飞虎要举人自代,范中行一口就答应了。他对预让虽有耳闻,却没有深刻的印象,倒是一见面后,被预让逼人的锐气刺激得全身不安。他是雇主,却在预让面前结结巴巴,连说话都不自然起来,恨不得谈话尽快结束。
这种会面的结果自然不会宾主欢洽,预让很失望,几乎想离席而去,可是范中行对他非常客气,再说已预支了一年的报酬,只有委屈地留下了。
王飞虎让出了剑术教练,却就任府中的总管,那是范中行聘用预让的交换条件,他信任的仍是王飞虎。
王飞虎对预让十分恭敬,不仅选了一栋精舍供他居住,而且还拨了两个侍女来侍候他的起居,招待得十分殷勤周到。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预让感到十分无聊,他几乎没有一点工作,因此他信步走到前面来,王飞虎却在前面的办事房中忙得焦头烂额,他改任总管之后,还要兼理捐征的收入,一笔笔地登记了下来看见预让进来,王飞虎连忙站起道:“预兄有什么吩咐,只要人出来招呼一声就行,何必劳动大驾!”
预让道:“没事,我是太闲了,才出来问问,看看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地方。”
王飞虎笑道:“预兄在此坐镇,声威远播,宵小绝迹,连值夜的弟兄们都轻松多了,以前还有些刺客前来骚扰,现在则是鸡犬不惊,连园子里守夜的狗都肥了两斤。”
预让却不感到好笑,皱着眉头道:“我即不能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呀,拿了钱就该办事。”
“预兄坐镇在那儿就是工作了。”
“这种工作我不习惯,再不活动一下,人都快长锈了,我是闲不住的人。”
“预兄感到无聊,不妨出去走走,郊外驰马,长空射雁,是近来最流行的活动,这几天正是北雁南飞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