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声音中,隐隐流露出仇恨的意味。
沈宇道:“现在他们在收理尸体?抑是还有别的事?”
陈夫人道:“有一个伤重未死,所以他们除了收理尸体之外,还要救活他和设法询问。”
她悲叹一声,又道:“他们的棺枢不知做好了没有?”
沈宇道:“那么你身上的素服,竟是为了首夫穿上的了?你不去瞧瞧么?”
陈夫人道:“我自然要去瞧瞧,但他们说,等收殓在棺中之时,才请我去。”
沈宇道:“你从未亲眼看过杀人之事吧?”
陈夫人道:“没有见过。”
沈宇道:“他们说得对,假如你从未见过,最好还是等他们收拾过才去的好,不然会把你吓坏。”
陈夫人冷冷道:“假如你是厉斜的同党,我一定亲手杀死你,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沈宇立刻问道:“你认为我是不是厉斜的同党呢?”
陈夫人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不是。”
沈宇道:“我的确不是厉斜的同党。”
陈夫人没有开口,她虽是那么年轻,而且看来纯洁美丽,可是此刻她却深沉不露,教人测不送她的想法。
沈宇先移开目光,接着回转头,照原样坐好,决定不必与她多说了。
他暗自付道:“我不知道陈伯威长的如何,为人如何,但看这情况,她对他有着深厚诚挚的感情,那是毫无疑问之事。现在她已变成一个年轻寡妇,由于她长得很漂亮,这等遭遇,可就份外叫人同情和怜悯。”
过了一阵,沈宇看见数丈外的山坡后,转出一道人影。
他眼力特强,一望即知来人是谁,当下说道:“王乾回来了!”
陈夫人大概是站起来,所以马车晃动一下。
沈宇忽然感到不妥,因为在他腰肋之间,被一件尖锐的物事抵着。
他特别灵敏的感觉告诉他,那是一柄短刀,锋利的程度,大概可以削断一般的刀剑。
故此以他这一身武力,也不能挡这等利器。
除了这把锋利异常的短刀之外,还有就是她传过来的一股杀气。
沈宇心头一震,深知这个美丽的新寡文君,实是立下了杀人的决心,假如必要的话,她将毫无犹疑。
他身子纹风不动,用坚定的口气,道:“你为什么拿刀子出来?”
陈夫人道:“你不要管。”
沈宇道:“性命是我的,请问我不管谁管。”
陈夫人道:“假如你与厉艾是同党,这条性命就不是你的了。”
沈宇何尝不知此理,他想知道的是别的事,当下说道:“你既未修习过武功,同时此刀又很短小,你以为我这样的人,能够轻易杀得死的么?”
陈夫人冷冷道:“我只要割破你一点儿油皮,见了血,你马上就死。”
沈宇忖道:“这就对了,原来刀上摔过剧毒,否则此刀虽快,但尺寸太短了,不是一般之人所能发挥威力的。”
他道:“是不是王乾向你报告某种消息?”
陈夫人道:“不错。”
沈宇道:“他报告之事,显然将与我有关了?”
陈夫人道:“对。”
沈宇道:“假如他的报告,对我不利,请问你给不给我机会让我辨正澄清?”
陈夫人道:“不给!”
沈宇怕的正是这一着,他已试探出陈夫人手中,握的是毒刀,而且锋快无匹,可就不能凭仗武功,做逃走的打算。因为毒刀的刀刃,已抵住身子,不管他跃逃的速度有多快,也快不过她的刀子。
他沉着如故,道:“你错了,若然是我,一定不肯马上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