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人大喝道:“且慢动手。”
洪流闻声便退,朱宗潜转眼望去,原来是刚才跟洪流谈话的中年汉子。
那人眼射奇光,说道:“朱兄好高明的身手,只不知出身何处何派?尊师是那一位?”
朱宗潜忽然发觉此人上身披看一袭长衫,竟没有银衣帮的标帜,又见他表情冷漠,不露丝毫悲喜之感,好像从不会笑更不会哭一般,当下心中暗暗琢磨此人身份,口上答道:“在下自小胡乱学些拳脚,说不上什么家派。至于家师年前早已病笔,在下此身荣辱尚未可知,是以不愿提及先师的名讳。”
他的口气表情都不似是无赖或怕事的人,因此对方在心中估量一下,觉得有七八分可信。须知朱宗潜如是堂堂丈夫,纵是不想露师门来历,但也用不看说师父已死,是以这话倒也可信。
洪流哈哈一笑,道:“金老师且在一旁瞧看,兄弟就不信无法从他招数中查看出师门来历。”
朱宗潜只微微一笑,等他欺身迫近之时,拳发连环,抢先攻去,但听拳风呼呼,力道雄浑之极。
洪流提聚起全身功力,挥掌连拍,硬碰硬的接下他的连环拳力,但听“砰砰碰碰”之声不绝于耳,这两人眨眼间已硬拚了七八招之多,洪流心中微凛,敢情他已觉得气力不继,将是气促心跳之象。而对方仍然继续施展硬拚手法,好像潜力蕴藏极多,用之不尽一般。
这等硬拚场面,自然投有什么招数可言,姓金的中年人眉头大皱,左右瞧望,忽听身侧约两个人惊哼一声,急快回眼而现,那激斗中的两人已经分开,洪流左手软垂,显然左肩已经受伤。
姓金的跌足摇摇头,问道:“洪兄觉得怎样了?”
洪流道:“还好。”
接看向朱宗潜道:“朱兄武功深不可测,本舵拦阻不住,请吧!”
这话说得真够光棍,全不耍赖。
朱宗潜拱手道:“承让!承让!”一跃上马,眼角瞥见那姓金的中年人撩起长衫,大有出手之意,当下激起满腔豪情傲气,勒住健马,长笑道:“贵帮还有什么人想拦阻在下走路?何不痛痛快快的都叫到此地来?”
银衣帮之人面色都变了,洪流望了姓金的一眼道:“此人口气甚大,竟不把敝帮放在眼内,金老师虽是一片美意,但还望稍稍忍耐,等敝帮自认失败之时,才劳大驾出手如何?”
朱宗潜一听便知自己已当真惹翻了银衣帮,他毫无畏惧,本想嘲讽两句,但回心一想,这银衣帮之人表现得十分光棍,何必逞口舌之能,倒显出自己气度浅窄。当下微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这就往前路试着闯闯看。”
洪流一摆手,大路上三个人齐齐退开一侧。朱宗潜纵马而去,顷刻间,已隐没在飞扬的尘土中。姓金的中年人拍拍长衫上的灰土,道:“这来路不明,须得设法查他一查。”
洪流抚看左边受伤的肩头,目送看渐去渐远的孤骑背影,喃喃道:“好一条汉子…
好一条汉子…但只怕他过不了和七坛江香主的锯齿刀那一关。”
言下间,大有惋惜之意!
金老师拱拱手,道:“多蒙洪舵主慨允随行,得以亲睹那朱宗潜的惊世武力。兄弟这就返回贵坛与计香主说句话,恕我先走一步。”
洪流客气地行礼相送,待得他身形消失之后,这才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分舵主蔡大光轻轻道:“舵主可曾查过此人来历?”
洪流摇摇头,也轻声道:“我虽不喜欢这几个人,但他们究竟都是计香主好友,不便多管闲事。”
蔡大光低声道:“属下封在无意之中得知这位金老师便是十多年前名震湖湘的黑道高手金老三。”
洪流瞿然道:“什么?他就是黑心判官金老三?记得南方黑道三鬼,皆是以心狠手毒着名,血债满身,计香主怎会交上他们?”
他们正在谈论之时,那黑心判官金老三已绕个大圈子,奔上一座山腰间的危崖。此处可以俯瞰好长的一段官道,但见一骑孤独地向东而去。
那一骑正是朱宗潜,他豪气干云地顺看大路驰去,一面暗暗调运真气。方才的一战纯是硬拚,耗去不少真力,但他内功深厚,真气穿流过“生死玄关”三遍,顿时恢复如常。
远远便见道旁一株古树之下,人影闪动,心想:这一关不知是银衣帮的什么人在把守?
但愿是他们的少帮主欧阳谦那就最好不过。
驰到切近,只见树荫下一骑突出,迎了上来。马背上是个银色劲装大漠,身上显然没带兵刃。
两骑迅即追到数尺之内,双方都勒住坐骑。那银衣大汉抱拳躬身道:“在下奉敝帮和七坛香主之命,特地迎迓大驾,把敝上的意思转奉,恭候裁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