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房中灯光尚明,他心头一阵跳动,也觉得十分悲哀,他付想那钟荃大概正在肛肠俱裂地悲悼,他却没有权利尽情悲悼。然而最少也得再见一次她的遗容。
此后,天上人间,再永无相见之期了。
他走近房门,耳中听到那灯花噗爆之声,于是,蓦地推门而入。
眼前灯光照得一亮,这房中并无钟荃踪迹。
靠墙的榻上,躺着一个女人,面向着墙壁,瞧不出样子。
他分明瞧见那女人呼吸着,身躯微微起伏。
心中陡然掠过一阵强烈的情绪,那是既失望又欢喜的揉合。
午夜沉寂,庭院无声,他轻轻哼了一声,但榻上的女人毫不动弹。
他将走过去,但见她面上被几络长发覆住。
当下一阵激动,俯下身躯,缓慢温柔地吻在她面颊上。
她仍没有动弹。
他传爱地鸣吻她的面颊,轻缓而温柔,这一刹那间,平生积聚起的戾气已化作柔情万缕。
可是她的头发却隐隐发出一股臭味,像刚从污秽之地出来的人身上那种恶心的气味。
他并没有嫌恶,仍然轻轻地嗅吻着。
她倏然轻哈一声,那声音极之柔媚,潘自达心神荡漾,猛然上身压下去,将她整个地搂住。
她的脸略略移转开来,使潘自达可以方便行事,潘自达此刻心中热情如火。
找着那纤巧的樱唇,深深吮吻。
过了不知多久,飘散的三魂七魄重又回到他身上。
于是,他徐徐抬起头,满意地微笑着,但这笑容瞧来仍是那么诡异。
她也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投,禁不住都骇然叫起来。
潘自达倏然掀她起来,尖声道:“你…你是谁?”
她挣一下,没挣开他的手,也圆睁否服,怒斥道:“你又是谁?居然三更半夜,做这偷香窍玉之事,也不瞧瞧自己的尊容。”
潘自达猛然撒手,谁知她却没有向后倒下,反而闪电般玉手急戳他肋下穴道。
他等得她手指堪堪点到穴上之时,才稍稍一动,刚好移开半寸,随即手肘一夹,把她的手夹在助下。
她但觉点在石头上似的,心方一惊,已吃他夹住手,急忙一挣,却纹丝不动。
潘自达忽然尖声道:“嘿,你便是蝎娘子徐真真么?这儿的人呢?”
蝎娘子徐真真万料不到这丑陋的人武功如是高强,而且又知道自己来历,不觉面目失色,歇了一下,忽然品出他的话风来,便答道:“对了,找便是蝎娘子徐真真…”
她泛起笑容,安详地用另一只手拣起垂下的鬓发。
潘自达眼前一亮,但见她粉脸朱唇,柳叶眉,桃花眼,自然有一种惹人情兴的风韵。
他心中一转,想道:“这淫妇定必以为我是他,故此佯睡…”那股妒火,冒将起来,直焚烧得心焦肠热,他心中所指的他,当然是说钟荃。
蝎娘子徐真真屡经沧海,阅人无数,一瞧见他眼神不正,胜现忿容,立刻微笑道:“你呀,叫什么名字?半夜未找谁呢?”
潘自达愤愤道:“你管得着么?这里的人呢?”
蝎娘子徐真真作唤道:“好吧,你不说,我也不答。”
潘自达肘间一用力,她立刻痛得叫起来。他冷冷道:“你说是不说!”
蝎娘子徐真真这时已知此人果然是心狠手辣的那类人。而且,也知道他所以着急要问出陆丹的下落是怀着什么心情。
知道不能以本身色相降伏他,立刻道:“我说,我说,你先放手…”
潘自达松开手肘,她缩回手,赶快用另外的好手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