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二十余万两,而他预算这一场须得吐回十余万两,净赚不过是七八万两左右。
若是输了这一笔五十万两,便须填出四十余万之数了。百钱庄登时须得垮台,唯有全部关门。
他两道秀长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显然一时之间想不出应付之计。
田不恭大头一晃,道:“此事在我小道手中的话就最好办不过了,只说一声拒绝受注,那就一切都迎刃而解啦!”
阿闪笑道:“哪一个像你那等无赖。”
管中流缓缓道:“两害相权取其轻,眼下为了大局着想,只好拒绝接受赌注了。”
钱万贯叹一口气,道:“兄弟曾经发过大誓,绝不逃避倾家之赌,是以这一场恐怕无法逃避的了。”
他定一定神,眼中露出毅然之色,向梁一苇道:“向蓝坞主说本庄若是输了,五十万两自当双手奉上,但我还想跟他两个人单独豪赌一场。”
梁一苇应声去了,钱万贯向李三吩咐一声,李三迅即去取了五张银票来,钱万贯亲手填上数目以及签名盖章等手续。这五张银票每张十万两,均可在杭州提款。
他准备好了之后,向乡老伯微微一笑,道:“这位蓝坞主实是厉害不过的脚色,以前晚辈默计天下敌人,这蓝峦便是其中之一。今日碰上了,固然是平生之愿,但局势于我却大大不利。”
田不恭歉然道:“都是小道混出主意,以致钱老兄被蓝坞主抓住可乘之机,心中实在万分不安。”
钱万贯笑道:“这样说法就见外了,事实上局势虽是对我大为不利,可是我这次在此地大张旗鼓,为的也是想诱他出手大赌一场。”
管中流道:“兄弟有句话不晓得该不该说?”
钱万贯道:“管兄清说,兄弟洗耳恭听。”
管中流道:“钱兄好说了,兄弟只想请问钱兄一声,若是你五十万两付出之后,还有本钱大赌一场么?”
钱万贯道:“不瞒你说,若是付出了五十万两,便已倾家荡产,大江南北各地的百家赌场俱须倒闭,才能勉强凑足此数。”
乡老伯道:“那么你还拿什么跟人家赌?”
钱万贯举手摸摸头顶,道:“这颗脑袋还可以值个十万两无疑,此便是赌本了。”
众人都骤然一惊,乡老伯道:“胡说,怎可以拿脑袋去赌,输了岂不是要割给人家?”
管中流也道:“钱兄身份何等矜贵,这条性命岂只值十万两银子?”
钱万贯道:“这也是没可奈何之事,兄弟棋差一着,只好拿命去搏了。”
田不恭若有所悟的道:“无怪你准备下五张十万两面额的票子,敢情想用性命搏回一张,便可以用作本钱,逐张赢回来。”
钱万贯道:“此是最如意的算盘,但蓝峦是什么人物,焉肯让我占这便宜?”
他面上掩饰不住内心的沉重,人人见了都十分担忧,又感到万分刺激。这等以性命博十万两银子之事谁都没听说过,再贱的人也不肯轻易赌命。因此,这钱万贯真是赌国中的奇才异士。
片刻梁一苇回来,道:“蓝峦已答应了,他初时听说接受赌注,甚感惊讶,当即向在下声明台上平手的话,台下便算他赢。他还向在下道:“贵东家若是输了,还有性命可以做赌本,所以接纳豪赌一场之议。”
众人都听得呆了,乡老伯嗟道:“我本拟暗暗命束大名打个平手,就可以助你逃脱此难。但现在看起来那蓝峦狡猾得紧,竟已察破了这一点。不过,我老头子还是有法子使他输出十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