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绝世功力,仍然一直把人魔沙天桓视为敌手,从来不敢轻忽之故了。
但见封乾深深吸一口气,面上泛起一片潮红,但施即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刺眼的惨白色。
吴丁香一瞧而知他已经受不了内伤,不禁轻轻啊了一声。可是突然考虑到整个情势,似是不便向他慰问,当下便不言不语。
不过封乾却感激地向她瞅了一眼,接着转向王鸿范道:“我可以走了吧?”
王鸿范道:“请便。”
封乾道:“依你看来,我还有没有生还的机会?”
王鸿范爽快地道:“相信没有机会了。”
封乾道:“我精修苦练了几十年,这些功夫心血,难道完全白费?我可有点不大相信。”
王鸿范道:“那么你试一试便知道了。”
封乾道:“在我离开之前,有个小小要求,只不知你能不能答允?”
王鸿范道:“封兄还有什么未了心事?”
封乾道:“我想把钱如命带走,她是人间一大厌物,罪孽深重,在你们来说,她也是死有余辜之人…”
何鸿文讶道:“你带走她有何用处?难道你还受不够么?”
李鸿莲接口道:“钱如命已活不成了,封兄何须多此一举?”
封乾道:“我知道她活不成,但我仍然要亲手取她性命。”
何鸿文道:“封兄的心胸也未免太狭隘了。”
封乾道:
“老实说,今日与王兄的一场决战,我仍然输得不甘服。假如不是钱如命之故相信王兄想赢得我兄弟,仍须付出相当代价。”
他停歇一下,又道:
“钱如命的厌功,对我虽有影响,可是到了与王兄决战之际,倒是不起什么作用。
然而由于她曾在我身上做了手脚,以致我不得不激起‘情欲’,这一点后来与王兄决斗之时,在至为微妙的变化时,可就发生重大的不良影响,使我的功九不能达到至为精纯的境界,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可厌可恨的妇人所害,因此,我定要取她性命。”
李鸿莲道:“原来如此,相信大师兄会答允你的要求的。”
王鸿范马上应道:“抱歉得很,出家之人,最重因果,此事恕难遵命。”
他说得很坚决,是以封乾晓得用不着多说了。
他沉重地吁口气,举步行出去。
何鸿文、李鸿莲在墙上,监视着他的行动,直到他已走得看不见了,这才飘落院中。
何鸿文马上就走开,院中只剩下王李吴三人。
吴丁香先向王鸿范他们,谢过救命之恩。接着皱起眉头道:
“王先生敢是打算救活这钱如命么?”
王鸿范道:“是的。”
吴丁香忧虑地道:“为什么呢?”
王鸿范道:
“因为钱如命一死,封乾就可能得救。你要知道,只要钱如命活着,不但她的厌功,能够遥遥阻挠封乾,而且必要之时,尚可借她之力,找到封乾的下落。”
吴丁香恍然大悟,道:“原来封乾不一定会死的,你是故意留下他的性命,好让查公子报仇雪恨。”
王鸿范道:“我只是尽力安排而已。但天下之中,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他转眼向李鸿莲望去,问道:“你派人通知查公子没有?”
李鸿莲道:“人是派去了,只不知可找得到他?那信差是个乡下人,说不定有了差错,不能达成任务。”
他们又谈了阵,何鸿文带了李益来到。
此时钱如命的手下人,早已各自将灯笼火炬插挂在廊,柱或墙上,走得一干二净。
李益与吴丁香相见,四道目光,顿时纠缠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何鸿文过去检视钱如命的情况,突然一惊,道:“大哥,钱如命已经死啦!”
众人都吃了一惊,何鸿文翻过钱如命的尸体,看了一眼,便道:
“她是被毒蛇咬死的,这条毒蛇,还在这儿。”
大家都赶紧过去围拢着观看。只有李益因不懂武功,是以被禁止走近那边。
但见一条细细长长赭红色的毒蛇,冗自盘绕在钱如命的身边。
它被人惊扰之下,马上昂起头,红信吞吐,还发出一阵极细细的咝咝声。王鸿范道:
“怪不得封乾在这儿讲了半天话,原来他还有这么手,直到他确知钱如命已经毙命,才始离去。”
何鸿文也道:“这厮真厉害,咱们须得马上追搜,务必将他当场杀死,才可永除后患。”
王鸿范没有作声,过了一会,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