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催促怂恿之下,从衣袋取出瓶子,拿了一颗‘昊天玉芙丸’吞进肚里。
路文两眼一霎不霎的瞪着了他,嘴里喃喃地道:“施少侠怎么样?怎么样?体内有没有感到意外变化?”
施鸣峰感激地朝他看了看。
这时他感到一股无法喻状的热流,在体内四肢百骸的筋血回游、冲撞,突然一股奇热纵丹田涌起,机伶伶一个抖索。
路文看得忍不住又道:“施少侠,你把周天劲力展施一下看…”
施鸣峰点头笑了笑倏即在石洞里,展出“摹凤八绝”中“凤栖梧桐”一绝!
右脚拿桩,左腿乘势划出一股汹涌无俦的劲风,右手骈指横掌切下左手戟疾吐出只听他周身骨节“格格”声中,一招“风枉梧桐”完成!
幻变千相路文看得高兴至极,合掌望空膜拜,嘴里喃喃地说:“多谢老天爷保庇,将施少侠功力恢复过来啦!”
施鸣峰感激的朝他笑了笑,用一手扳动臂粗铁栅,道:“路文,我关在石洞里怎么办呢?”
“嘻!”路文咧嘴一笑:“这还用你说,当然把你救出来啦!”
只见他从衣袋掏出几根米粒粗细的铁丝,一手捧了掌心大的门锁,在锁眼里“悉悉索索”挖了半晌“嚓!”的声,把门锁打开!
路文一手拉开铁栅门“嘻嘻”笑了又道:“施少侠,你出来吧。”
施鸣峰走出铁栅门,不由感慨不已的叹了口气!
这时他忽地想起,向路文道:“路文,你说‘雨花散’剧毒,附在红色纸笺的背面如果撕下绿色纸笺该没有事了吧?”
路文点头不迭道:“当然,吕老头想出这门毒计,委实用心良苦,周密至极,撕下绿色纸笺的,即是赞同他统任一代武林盟主,也是他圈子里的死党了,怎么还会遭害呢?!”
施鸣峰听得感触不已,喟然喃喃地自语道:“想不到糊涂人,还有糊涂福”
路文诧异道:“施少侠,此话怎讲?”
施鸣峰笑了笑道:“我有位结义大哥,人称‘梁上伸手’莫八,平素为人玩世不恭,诙谐有趣,却是一个酷嗜杯中之物的酒鬼!”
幻变千相路文若有所思的轻念了声:“‘梁上伸手’莫八!”
施鸣峰接着道:“这次‘南天堡’之宴中,他跟一个‘铁背狼’殷洪的武生赌酒,一下干了十大杯酒,接着还是贪得无厌的猛喝!吕老头儿令堡丁送来红、绿纸笺,他在醉意迷糊下,顺手撕下绿色纸笺塞进封袋里路文听得一怔,殊感意外道:“这么说来,你那位义兄该是‘南天堡’之宴中,正派人物仅有的一位漏网之鱼了!”
施鸣峰点头感慨不已地道:“真是,所以说我那位莫大哥,糊涂人有糊涂福,一场酒醉逃脱了这次浩劫!”
他朝甬道两端看了看,两端阴森森的一片乌黑,不禁又道:“路文,这是什么所在?”
路文苦笑了下,道:“就是我方才说的‘蜂巢死牢’嘛?”
“‘蜂巢死牢’?”施鸣峰诧异的道:“路文,怎会有这么一个怪名字?”
幻变千相路文说道:“这是‘南天堡’里一位老总管说的,这里‘蜂巢死牢’原是九嶷山贴近‘南天堡’峰腰一带,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穴,后来吕老头儿在每一洞口处装上铁栏栅后,就称作‘蜂巢死牢’了。
施鸣峰听得心头一震:“路文,‘南天堡’大厅遭害的武林人物,是不是都囚禁在这‘蜂巢死牢’里?”
“正是!”路文点头说;“雷火金轮吕奎使出这种卑鄙、毒辣的手腕后,居然不愿担上杀害武林高人的罪名,知道这些人沾上‘雨花散’毒物后,一身功夫丧失,就将他们囚禁‘蜂巢死牢’里,让其自生自灭!”
施鸣峰咬牙沉痛的道:“好狠毒的老贼!”
路文勉慰地道:“施少侠!你功力业已恢复,赶快脱离此地,待得东山再起,令雷火金轮吕奎了断这桩公案!”
施鸣峰垂首悲痛地道:“我要把他们救出‘蜂巢死牢’,岂能自己一走了事?!”
“你…你要去救人?”路文听得一惊,摇头道:“施少侠,我劝你要暂时忍下这口气,他们这些武林高,虽然遭受了点磨折,短时期内,还不会死的”
说到这里,指了甬道乌黝黝的一端,又道:“你知道我找你施少侠,找得好苦,因事前我已注意你,才给我找到你囚禁的石洞里来!这里九嶷山峰腰石洞,一个个散乱四布,像蜜蜂窝巢似的,是以才称作‘蜂巢死牢’,这次蒙害的武林高手不知有多少,你要指定找哪一个人,施少侠,不是我路文不够武林义气,实在太困难了!到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路文可将生死置于度外,你施少侠再人囹圄,武林这桩骇人听闻的千古悲剧,永无了断的一天了!”
路文立完这话,衣袖拭泪施鸣峰两眼涌起一层泪光,紧握了路文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