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险岭高,却已难不倒他。
他不敢从前峰登山,因为恐怕因此招致少林派之误会,乃隐蔽地,按师父所示,攀登后山。
就在夕阳无限好的黄昏前,云宗文已登上一处绝峰,眼前呈现着一块数亩方圆的平坦草原。
草原上绿草如茵,红白山花,竞放芬芳,竟是一处山色优美的人间仙境。
草原左侧,依山建造一栋茅屋,背后山腰,有着数处瀑布,匹练也似地,直往一处绝涧飞泻。
加上夕阳将落,艳霞布满西天边际,越发显得秀丽绝俗,令人心醉,尽涤俗虑。
云宗文不由暗赞:‘好个美丽的佳境,隐居此处的人,必更为不俗了!’
就在他略微伫足,览赏眼前山景之际,茅屋中已传来一阵苍老的话声:‘何方朋友,光临寒茅,有何贵事!’
云宗文闻声,方自一动,谁知眼前已经站立着一个鹤发道颜,貌相高古,仙风道骨的老人。
老人手执羽扇,身穿灰色儒服,虽然须发皤然,看上去再少也有古稀以上年纪,但神情矍铄,竟毫无老迈龙钟之态,尤其一双善目,开阖之间,精光熠熠。
云宗文见老人声到人现,落地无声,而且不知用何身法,自己竟无所觉,心中不由暗佩:‘这老人好惊人的武功!’
连忙肃容恭礼道:‘老伯可是此间主人鸿博居士?’
鸿博居士道:‘老朽正是居中奇,小友是谁?光莅蜗居,不知有何指教。’
云宗文一听,鸿博居士名叫居中奇,不禁暗道:‘这人好古怪的名字,到底是风尘奇人。’
口内却忙答道:‘晚辈云宗文,奉家师之命,专诚谒见老伯。’
说着,拿出信递送过去。
鸿博居士秘隐此间多年,平常绝少朋友到来,其实,他生平也是绝少朋友。
闻言不由诧问道:‘慢着,小友导师法讳如何称呼,何以认得小老儿?’
云宗文道:‘晚辈业师是天痴道人。’
鸿博居士啊了一击道:‘噢!原来是那牛鼻子,走,我们进入屋中再谈吧!’
说着──
带看云宗文进入茅屋之内。
老人命云宗文落坐之后,才自拆开至友天痴道人所寄的信。
那知──
他阅完此信,登时惊呼一声,霍然站立。
‘糟!他竟敢单身犯险,进入绝魂寺?’
云宗文早就知道,师父之外出,乃为探查绝魂寺贼徒,以替大师伯报仇,是以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他却奇怪,这鸿博居士,怎地在知道师父往绝魂寺时,竟是如此惊急,且隐露怯意。
他疑惑地道:‘家师因大师伯之惨遭毒手,乃想为师伯报仇!’
鸿博居士颓然坐落道:‘你师父外出多久了!’
云宗文道:‘整整一年了!’
鸿博居士喟然长叹。
‘唉!这牛鼻子凡事心细,稳扎稳打,怎地此次竟如此粗莽!’
说着又转脸仔细地,打量了云宗文,然后喃喃自语道:‘虎父无犬子,果然是千载难求的奇才。’
云宗文见鸿博居士,突然注视着自己,一时被看得不好意思,讷讷道:‘老伯,家师信上所写何事。’
鸿博居士道:‘令师要你随我练武,不可擅探绝魂寺!’
云宗文道:‘老伯可否将信,赐晚辈一睹!’
鸿博居士乃将信递给他看,云宗文一看,信上大意,竟是师父已抱破釜沉舟之心,此去不杀仇人,誓不生回。
云宗文暗道:‘不好!师父一去未返,必然如他信中所说,已遭不测了,否则那会不回!’
想到师恩崇高,师父更是十多年来,第一个对他怜悯与爱护之人,想到父母之仇,师父师伯之恨,不由油生雪耻复仇之怒焰。
只见他钢牙一挫,恨声道:‘家师既去绝魂寺,必然凶多吉少,晚辈就此告辞!’
鸿博居士讶然道:‘你要到那里去?’
云宗文道:‘晚辈要上九华山绝魂寺,替师父及双亲报仇。’
鸿博居士道:
‘绝魂寺威震武林,二十余年来,武人视若鬼域,不敢冒险,你这一去,岂非羊入虎口,徙自送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