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掌门一飘真人,与单指定乾坤海云子,这位数十年来,望重武林的风尘异人,乃莫逆之交,乃将情形告知老友。
海云子闻情,也知双魔约战之事,个中大有文章,不是请有援手,便是另有阴谋,只是他本身因多年退隐,不管尘务,乃只告知老友提高警觉而已。
五日前,一掌震五岳天痴道人,偶然云游经过鄂北,乃就道访探别离多年,现遽隐于云梦大泽一间茅屋之中的大师兄海云子。
海云子与天痴道人,艺同一师,海云子年长,入门又早,乃天痴师兄。
师兄弟一动一静,个性不同,因此海云子是终年避隐茅芦,天痴道人却是飘泊四海,云游五岳,是以师兄弟甚少连络,每每数年难得一见。
海云子乍见多年别离的师弟,那不大为喜慰,乃留师弟小住。
当师兄弟谈天说地,共叙武林轶事,海云子乃吐露了双魔约战七雄之事。
天痴道人闻言,登时雀跃三丈,认为又是一次大好良机,乃即刻辞别师兄,赶来天目山瞧热闹。
敢情这天痴道人,乃是一个嗜武成狂之人,生平最喜观摩他人战斗,以从中采长补短,增益艺业,是以见猎心喜。
只是──
他慢来一步,致好戏未曾入眼,不胜惋惜,不过他却无意中救了云宗文一命。
天痴道人说至此,不由感慨地道:‘想不到,大师兄这位宠徒,竟是个手辣心黑的暴徒。’
云宗文忽道:‘师父,你看会不会他们都是中了金大雄的诡计呢!不然他怎会赶巧来此。’
天痴道人恍然如有所悟,拍掌道:‘对,你这话大有可能,不然,以双魔武功,是绝不敢挑战的。’
‘那么,那就是说,双魔及七雄,他们均中了金大雄之奸计了。’
天痴道人扼腕而叹:‘唉!你大师伯所传非人,出此叛徒。’
云宗文恨恨地道:‘金大雄这万恶暴徒,我云宗文一旦艺有所成,誓必为武林,剪除这凶獠。’
天痴道人见云宗文盛怒之下,威气毕棱,义行于色,不由暗中赞许。
当下对他说道:‘文儿,为师毕生如同闲云野鹤,并无确定居处,我们不如就回你大师伯处,也好将你不义师兄之事,同你师伯道及,以便将其逐出门墙,免致天下武林同道误会。’
云宗文闻言,脑海中不由浮起,一个慈容隐士,当他忽然发觉其爱徒,已然背叛他时的痛苦面容。
于是二人乃迳向鄂中云梦大泽奔去。
行行复行行,有事则长,无事则短,师徒二人晓行夜宿,二日后,已然进入鄂境,来到云梦大泽。
海云子茅芦,筑居泽左一丛长可及丈的槁苇之后,一片平坦的陆地上。
天痴道人来到泽旁,乃挟起徒弟云宗文,展起登萍踏狼的无上轻功,拨开槁苇,进入泽中小屋。
数日前,天痴道人曾到过此地,此时乃穿门直入。
不料──
门启处,忽见堂上僵卧一人,发出沉重而极微弱的呻吟声,师徒二人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倒地之人,竟是此间主人,单指定乾坤海云子。
事出意外,天痴道人连忙扶起师兄躯体,放在床上,并迅速地掏出三粒护身灵丹,塞入师兄口中。
喂过灵丹,他更功贯双掌,扣住师兄‘志堂’,‘百汇’双穴,予以推拿。
然而──
他双掌甫迫出真气,流进海云子全身,不由寿眉一皱,黯然撤出。
只听他悲怆地喊声:‘师兄醒醒,弟天痴回来了!’
半晌──
海云子无力地,缓缓睁开他那萎顿的双眼,一见是师弟天痴,不由面浮慰面,但却痛苦地说:
‘师弟…小兄我…已…不不…行…了…快…快按住我…穴…穴道…我、…我有…话…话说!’
语句断断续续,低沉无力,而又十分吃力般,好久才说下这么一段话。
天痴道人满脸悲愤之色,急忙凝神聚气,手落如风,连拍海云子身上‘志堂’、‘幽门’、‘关元’、‘白海’、‘中庭’,五处大穴。
然后功贯左手,贴在师兄华盖穴上,运力一迫,贯入内力。
这一手,正是借本身真气,支撑对方一点心灵活力,使对方在游离之际,能有精神,说出最后遗言,以便活的人,为他办理善后。
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