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是以,只命店伙按时送来饮食物,他独自静居于房中,打坐运功,磨厉以须。
店伙虽然觉得,这位俊美书生,举止奇特,行动古怪,说他是游客,却又一直不见他外出。
说他是专心找寻静寂之地,苦心攻读,以谋科举金榜题名,却又未闻吟哦朗诵之声,直透着邪门。
但干这行的,那种怪事没有看过?是以尽管心中纳罕,却也不敢动问,只是恭敬地,侍候他。
时间似行云流水般消逝,不觉日出、日中、日落,暮蔼四起,华灯齐上,已是夜晚来临。
云宗文直待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之际,鼓打初更,才结扎定当,留下一绽银子,然后推窗纵身而出。
这晚──
适当夜色朦胧,月黯星稀,秋风瑟瑟,正是夜行人出没的好时机,云宗文双足疾点,快逾星丸跳掷,直奔九华山顶而来。
九华山这本是名传遐迩的皖南名胜,自绝魂寺建基山顶之后。
虽然声名之盛,远胜昔日,但却不再是骚人墨客,寻幽探胜的名山,而是震撼天下武林,人人视若鬼域地狱,闻而胆落魄散的虎穴。
转眼间,云宗文已来到山下,仰头一望,山势峻险,高插云天,看上去黑压压,景物-糊。
加上秋风瑟瑟,间什着兽吼猿啼,鹰鸣鸟叫,越发令人有凄凉心寒之感。
云宗文一生过惯了孤独,并不惧怕这寂静阴森的地域,何况双亲就在山上,那不渴欲一见,别离多年的慈亲呢!
是以──
他略一沉吟,旋即沉腰垫足,攀登山坡。
几个纵落揉攀,已上升数十丈。
陡然──
顶上一盏灯光,隐隐约约,在静夜中缓缓的飘荡,灯光小如杯口,光线甚弱,乍看直若鬼火。
云宗文恐那是敌人伏桩,乃潜身暗处,继续向上腾升,幌眼间,已来至灯光左近,细一审视,并无人影,似非伏桩。
他功布全身,壮胆跃近灯光下一看,但见这盏微弱的油灯,构造奇特,吊在一粗干上,随风飘荡,却未被风吹熄。
偶然间,一望树干,却发现树干上,发出青绿色的磷光。
他心中不由一凛,近树细看,卸发现这些绿色磷光,竟标示着三个尺余大字,‘地狱门’。
云宗文不屑地一笑,双足一点,掠身便上。
当他身形甫起,正欲跨越地狱门之际,陡闻背后传来一声,极其低微,但却清晰异常的喝叱:‘接住!’
声到风到,一股急劲,破空传来,疾袭云宗文后背,云宗文闻声一动,如晌斯应,陡然转身抄手,接住偷袭之暗器。
可是入手柔软,他又知是纸团,陡然,涌起被调弄的愤怒,冷哼一声,他以为仍是对方卑劣的手段,本不想拆阅。
但好奇的心理,使他在盛怒之下,仍然稳身退回灯光下,张开阅读。
‘忌黑暗,对灯光,避巨木,选茂草。’
底下并无落款。
云宗文见柬,却不知这四句十二字,作何解释,但他却直觉地认为,这必是高人从旁相助,指示迷津的,不由反覆推敲,这四句话之用意。
他觉得奇怪,忌黑暗,这三字的意思,是叫他不可冒夜登山,或者叫他不掩蔽身形于黑暗之处。
若说不能在夜里上山,则那有对灯光之语,而不想掩蔽身形,那又何必选择在夜里才上山!
尤其──
密林巨树,正是可供隐身及-望的借物,却又不能利用,反要利用茂草。他也曾想到,或许这是敌人矫敌之计,故意迷惑自己。
只是──
若不按此四句而行,设若果真是高人在暗中相助,岂非平白误解他人好意,而又自踏险境。
终于他钢牙一咬,暗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闯吧!’念动形起,双足一顿,跃身跨过灯光,抢登山上。
陡然──
黑暗中一条人影,凝立树侧,如渊亭岳峙。
云宗文大吃一惊,喝声:‘什么人,何必如此藏头露尾,别以为区区没看到你在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