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颇为复杂,稍停一下答道:“家师么——”
季灵芷不由面色一凛,急忙问道:“令师怎么了?”
“他…他老人家…大病一场…”
“如今呢?”
“托福痊愈.”
季灵芷不由轻舒一口长气,答道:“如此甚好,是否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拜见令师。”
中年道人眼神一扫对方,又现出惶惑的表情,嗫嚅答道:“不,不,家师还要收拾一下,少时自然有人来请…
还是委屈季施主多坐片刻…而且…”
话到一半,却又咽住不说了。
双方枯坐了足了顿饭时间,才听内厢步履声响,那开门的小道,惶恐禀道:“师祖请季施主玄房相见。”
季灵芷这才拂衣起立,随着长少两个道士,迳向后厢而去,他心念一动,暗地思忖道:“看样了‘万松观主’这场病一定厉害,否则不致闭门谢客,而且弟子们神色张惶,这中年道人眼光中更有恳求之意,但却显得犹豫不决…
不管怎样,只要我能帮忙决不令他们失望就是…”
心念中,又听那中年道人低声说道:“季施主,前面便是玄房,请你移驾自去,小道我未奉法谕,不敢擅入了。”
季灵芷俊目一扫,果见两丈以外便是观主私室,于是略一点头示意,迳自飘身门首,扬声道:“晚辈季灵芷,叩见观主。”
里厢立刻传出苍老衰弱的嗓音,答道:“季少侠么,请进…请进…”
季灵芷轻移脚步,迈入房中,只见帘幕低垂,光线黯淡,万松观主‘静修道人’垂头盘坐禅房,似是十分衰颓。
而且他白发微蓬,伛腰偻背,面容虽不消瘦,却露出姜黄之色,显然是大病初愈,精力未复的样子。
季灵芷回忆上次相见之时,对方虽然未习武功,但经多年清修,也是神清气足,神采矍然,不料竟然一病如此,不由得心头猛震,关切问道:“观主法体欠安,是否在下有扰静养。”
“不,少侠来得正好,贫道盼望甚久了。”
“哦。”
“阁下请先坐下,我…咳,咳,有许多话要讲。”
说时微微伸手一指禅床对面的座椅,季灵芷谢落座,心中颇为激动的,静听对方下文如何。
“万松观主”头部缓抬,一双已盲双眼向他一照,继续说道:‘请问季少侠,令祖令尊名讳如何称呼?”
季灵芷出道以来,无人盘过他的家世,不尽犹豫道:这——”
“少位请莫猜疑,贫道早年未瞎的时候有位恩友,也是姓季!为要明了少侠与他的关系,故而动问…”
“在下的先祖,上‘浩’下‘然’,先父是上‘镇’下‘南’,不知观主与哪位先人相识!”
“令祖‘无敌剑客’曾救贫道一命,故有交往。”
季灵芷忍不住心头激动,脱口问道:“老前辈,先祖是否有本…”
他刚要说出‘剑谱’二字,猛然自觉孟狼,忙不迭地改口道:“…是否有事相托?”
“这个么,慢慢再谈吧,请问少侠家中还有谁人。”
“家母——”季灵芷突然无意中泄露秘密,连忙忍住,但‘万松观主’竟也全身猛震,大声问道:“哦,令堂还在人世?”
季灵芷天性纯孝,自然不能用母亲已死这类诅咒的话来推诿,何况对方还是先祖旧识,于是改容答道:“不错,家母托福平安。”
“现在何处?”
“现居——故乡!”
“万松观主”脸色稍定,续道:“令祖当年留下一物在此,说是由他后人来取,幸亏少侠及时赶来,否则——”
“怎么样?”
“这个秘密将与贫道一起葬埋,只好留待有缘之人了。”
“老前辈信义如山,季家三代均所感激,现在可否请观主交与晚辈。”
“慢来,先请少位将凭证交与贫道一验。”
“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