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随着震起的飞雪乍合而分。
“沧狼客”索清身前,站着那个鹄衣百结的白发老道士,他身前地上印着四个深深的足印。
梅瑶麟飘退三尺,落地未动。
老道士心中暗自一动,抬眼笑道:“我老道士打扰了两位的斗兴了。”
梅瑶麟阴冷的道:“颠道人,你来得真巧,不知任天松来了没有?”
“沧狼客”索清却假装不满的道:“道长,法号怎么称呼?,以道长这大的年纪,该也是久走江湖的人,难道…”
老道士未等他把话说完,已抢先笑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何况,你们乃是祖孙关系的呢!”
“沧狼客”索清冷冷一笑道:“道长好慈善的心肠啊!请恕索某眼拙,不知道长侠号称谓如何?”
老道士咧嘴笑道:“人们都说我疯颠无常,叫我颠道人,至于我老道士的真名字,连我自己也不记得了,施主与我老道相比,我老道士还比你拙得多呢?世间那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的,是吗?”
“沧狼客”索清原本不相信梅瑶麟真曾过了“狂侠”任天松,因此,也不相信眼前这个能接得下梅瑶麟一击的人,就是武林中三个见首不见尾六十年前的奇人,此时一闻老道亲自报出名来,心中不由暗自打鼓,思忖道:“狂侠、绝丐、颠道人,这三人之中,以此人最具血性,一生除暴安良,打尽不平,由于不畏强权,不向任何一派妥协卖账,因而得了个颠道人的骂名,今日此间之事,他必然全听去了,我固然不见得会败在他手中,但却敌不住梅瑶麟,在此久留有害无益,还是早走得好。”
转念间,态度缓和了不少,刻板的一笑道:“兄弟能在此僻在荒野中,得见侠名久着的道长您,真是三生有幸,既然道长出面,兄弟也不好过份逞强,今天的事就看在道长的面上扯过吧!”言调倒是十分堂皇。
“颠道人”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大笑道:“这么说,你三堡主竟卖我颠道人的账了?哈哈…这可怎么说,我老道士被人骂了一辈子,就从来没听过一句好听的话,更不用说卖账于我了哈哈…这可是三生有幸了。”
“沧狼客”索清知道他语含讽刺,但情势所迫,却又不敢明言,只得推装痴傻的一笑道:“这是那里话,道长江湖奇人,那个敢不卖账,今夜索清尚有紧急的事情待办,就此别过了,唯望他日道长有暇,能前来与我银龙堡一叙,索清得罪了。”话落一拱手,转身喝道:“我们走!”
梅瑶麟剑眉一挑,才要喝阻,突听颠道人道:“梅施主,你要听听风雷洞的秘密吗?”
梅瑶麟冷冷一笑道:“梅某没这份闲情。”话落起步向“沧狼客”索清走去。
颠道人脸色一变,突然飞身出掌向梅瑶麟攻来,疯疯颠颠的喊道:“好小子,世间之人,那个敢不听我老道士的话?”
梅瑶麟一怔,跟着怒叱一声,反掌相迎。
颠道人似乎自知不敌,只顾游走,纠缠着梅瑶麟不放,但却很少攻招。
“沧狼客”索清见状心头也不由一动,暗忖道:“颠道人倒是一片为我之心,此时如不再走的话,要走就得大费周章了。”此人居心阴毒,明知“颠道人”是为了放他而纠缠住梅瑶麟,但却并不出手相助,率众扬长而去。
“撑天叟”寒天虹本想阻碍,却又怕“瑶台牧女”云凤玲发生差错,而被梅瑶麟见怪,只得强忍下来。
“颠道人”偷眼看索清等四人已去,突然飞身跃出战圈,大喝道:“瑶娃儿,住手!”
梅瑶麟住手回头冷声道:“撑天叟,你为什么放他们离去?”
“撑天叟”寒天虹白眉一扬,似乎非常不满,但他立时想到梅瑶麟此时的心情,那丝不满之情也跟着烟消云散,躬身低声应道:“天虹只顾照公子吩咐,守住云姑娘,以至疏忽纵敌,万望公子见谅。”
梅瑶麟黯然叹了口气,缓缓转过头道:“你没有错。”
“颠道人”笑道:“走了好,走了好。”
梅瑶麟阴冷的笑道:“阁下因为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处境,所以说走了好。”